周藏墨天然对金乌剑法再熟谙不过。见他俄然一招“丝缕有纪”,不由皱了皱眉头,正想一棒挑开,荆策却俄然半途变成了将军令剑中的“滚滚酹江”。这一招先以剑气逼人,而后剑刃方至,若在顿时,则本身侧挥洒开去,若在地上,则自胸前挥洒,重点却也是在半途变招,往上或往下,往左或往右,要视敌手而定。荆策纵身腾起,剑招自是往上而变。
夏列星宿兮,冬履寒霜。结木为舟兮,细水流长。
黑伯武功之高,毫不在常巨田之下,以荆策一时所学,本近不得他身。只是他成心相让,荆策方能堪堪将刚才所学试过一遍,果然可用。遂心中大喜。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如此一来,则上马能够一挡百,江湖斗勇也不遑多让。加上周藏墨平日便极少沉重之气,这剑法在他手上便平空生出一番飘洒之姿来。荆策直看得呆了。
“嗯,”。周青阳点点头,“父亲说,这只是一个会唱歌的女人无聊了,在跟人们开打趣罢了!不过这儿的人们都称她神女,也有人叫她女妖!”
那声音又唱道:
荆策对乐律之事不大晓得,见她纠结一首曲子很久,长叹短叹,不由心中不解。又见她自言自语之时髦自不忘叫声“荆策哥哥”,心中欢畅非常。
当年荆懦之死,周藏墨自是激愤于心,只恨不能立时得报,便将荆懦所创剑法花了足足十年时候细细研讨,算作记念。
周藏墨待他发楞半晌,道:“看好了!”身形微晃,陡但是起。先是一招“日出成龙”,接着便是“流眄八荒”。这都是将军令剑中的招式,荆策常日里再熟谙不过了,但在周藏墨手中倒是完整分歧。
揽松子摇点头。荆策一收剑,立时便要回金乌城向常巨田请罪。见常巨田自小院中走了过来,便只得与揽松子一道见礼叫道:“师伯。”
荆策想了一会儿,道:“荆策痴顽,只记得一小半!”
南有乔木,不成休思。汉有游女,不成求思。
王子待来年兮,丁宁丁宁兮复丁宁。
如玉碎深山,飞瀑清吟。只见湖中大鱼小鱼纷繁跃出水面,顿时波纹满湖,如玉散落。长空雁鸣,裂云而止。周青阳忽地想到,再待一会儿,这歌声便会回到云上去了,那就再也听不到了,不由得生出一分悲伤来。忍不住便要将船顺着那声音的方向划去。
二人又向前划了一段,终是没能见到子晰。日已西倾。便只得泊岸归去。
周青耳自言自语道:“我想她必然长得极美,像仙女一样!”荆策听她说仙女,心中一动,想起畴前的时候来。遂凝睇了她半晌。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断兮,得知王子。
荆策对湖上的景象心不足悸,倒是更加认同女妖一说。
琴音却忽地转为清商之调,如江娥啼竹,孤鸟失群,哀悲非常。唱道:
周藏墨转头问荆策道:“你可记清楚了?”
黑伯在楼上看也不看,顺手便将一根绿竹棒扔出窗外。周藏墨接棒再手,又叫道:“黑伯,你也太瞧不上我们小将军了!一根竹竿就把人家打发了!”
周藏墨见他刹时能两次变招,有些不测,道了声:“好小子,还算有点儿道行嘛!”荆策剑长,他便今后发展两步,待荆策变招,剑刃已过期,却忽地往右再移两步,竹竿挑起,还是一招“遥指天狼”,又是堪堪点在荆策手腕上。荆策尚未看清招式,只觉手腕吃力,手上劲弛,差点儿将剑扔出去。周藏墨却只是一根竹竿,三分功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