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光在临河一栋彩楼前停下,楼高三层,雕梁画栋,盛装女人在楼上秀帕轻挥,嘤嘤招唤,一片奢糜之声。
他有些心不在焉,行动慵懒而迟缓,偶然停下,看风中落叶飞起又落下。
他刚一现身,一物劈面而来,快如闪电,未看清形状,只觉风雷入耳,扑天盖地,仿佛要被碾碎。
云光将身法运到极致,在狭小的空间躲闪,身后传来轰然巨响,墙壁和天花板陷落,暴露波光粼粼的河面。
高天之上,有云有光,琼楼玉宇,风舞霓裳……
秋意微凉,天空阴霾,轻风拂过,几片枯叶飘落。和尚正在打扫天井,扫把轻挥,沙沙作响。
“不值一提,贫僧早放下了!”金面僧说道:“只是你此行牵涉诸多因果,为师也不知是福是祸?”
两人论道饮茶,妙语连珠。不觉云开雾散,朝日升腾,白夜告别,收了灵形。
金面僧回归,一僧一徒开启修行的平常,木鱼声声,回荡在大殿当中。
阴云不散,细雨方才停歇,氛围中满盈着清爽的气味。大街之上,人迹希少,青石路面,稍有湿滑。
“放眼天下,或许俗才是大道,老友过谦了!”
一个和尚自远处而来,他身披五彩法衣,手托紫金钵盂,穿着光鲜,气度不凡,一看就是大寺院的高僧。
“老友之言,已动了贪嗔之念。你与翼王之争,普天下人尽皆知。实在冥冥当中早有定命,和尚我还是不插言为妙。”
云光飞身后退,尽量与之分开,保持安然间隔。
厅房中间,有一女子妖娆而立,天鹅垂颈,兰花指轻捻,好似舞台中心的名伶。云光感到令人堵塞的妖气,异化着毁天灭地的杀机,一触即发,毫无朝气。
他这才看清楚,河面之上一名美少女卓但是立,背映圆月,九只狐尾展开,像孔雀开屏。
三年后,初春,金陵。
老者一愣,继而笑道:“我早该晓得,以你的修为,必定会晓得我的实在身份。”
“老友言语中透暴露王者之气,我这纤细的和尚,天然没有如此胸怀,如此派头!”
云光笑道:“女人妙手腕,扮作弱女子,深切虎穴,杀人如麻,和尚佩服之至!”
“你爹欠了我们金叶赌坊的赌债,已将你买给我们,识相点,跟我们走,免得皮肉刻苦。”
少女披头披发,不住要求,为首壮汉不耐烦了,抡起巴掌就要毒手摧花。
“皮郛并不首要,云光便是濯清,都是您的徒儿。”
少女也看清云天模样,小吃一惊,继而愠怒,“多管闲事的和尚,尽坏我的功德!”
一会儿,清风拂过,呈现一名白衣老者,银须飘洒,好像神仙。他的身影有些虚幻,随风景与风声飞舞,仿佛一吹即散。
和尚精力矍铄,须髯飘洒,包含一股仙风道骨。
中间传来一阵轰笑。壮汉恶狠狠道:“削发之人少管闲事,大爷发怒了,拳脚可不认人!”
楼上和河面玩耍的男女,瞥见妖形,一哄而散,夺路而逃。
临街牌坊之下,集合一堆人,吵吵嚷嚷,引来世人围观。和尚也很猎奇,引颈张望。
“那些人作歹多端,欺男霸女,逼良为娼,死不足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