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亦是点点头,应道:“青姬夫人已殁。”
目繁华心中隐痛,听无忧顾摆布而言他:“白兄,确认谢杀已死?”
目繁华捏了捏无忧手腕,终是放手。
无忧想着这么多日,目繁华尽受折磨,又见其面上倔强神采,更是疼惜,展臂向前,环住目繁华脖颈:“若非有你,我如何安然度过百年事月?”
目繁华忙阖了眼,正欲启唇,又听无忧再道:“杜口!”他只得一咬下唇,而后嘴唇一撅,尽是孩子肝火。
驭气一刻,无忧便至麻市街上,此时四下乌黑,街上并无一人。无忧轻身飞纵,七转八弯,不时留意,肯定并无人暗处尾随,这方入了一高门大院——这处,恰是目繁华府邸。
无忧薄怒:“做得,说不得;说得,听不得。”言毕,眉头一挑,瞥了白鸩一眼。白鸩顿时会心,朝目繁华深施一揖,便退出阁房。
白鸩一抬手,退了院中部下,又再挑灯,将无忧引至内堂。
“既解了亲缘之忧,又疏了愚城之困。以后,若另有言辞倒霉于你,便可推至那愚城尔是身上,这下,你是进退随心,一时无虞。”目繁华面有笑意。
“弄无悯曾奉告,尔是以金线缚妾鸟花,限青姬夫人行动。那金线法力甚高,连青姬夫人亦不得脱身。尔是功法你也见地,虽是高超,然未臻化境,如此,你想到底何人施术金线?”
“你为何不怪我枉送青姬夫人道命?”
白鸩看一眼无忧,见其移开目光,这便叹口气,应道:“那日血阁当中,无忧女人借探听她那开题师兄之机,暗中传信,于我掌心暗写两字,一字为杀,一字为目,部属当时见无忧女人凝睇那知日宫弟子好久,心中便已了然。以后待卸甲携仆人分开,便暗自寻到谢杀,夺其命,断其螯。而后假扮谢杀,以一样招式盲了那知日宫弟子一双眼睛。”
白鸩抱拳,应道:“本来不易到手,若非无忧女人佯装昏倒,乱其心神,怎会如此轻巧顺利?”
“娘亲......”无忧轻唤。
思路渐乱,无忧抬手取下发上龙簪,捧在手心细细摩挲,面前闪现弄无悯一张淡然面孔,不见喜悲;无忧一笑,抚摩簪身,却仍可感知弄无悯手掌温热。无忧将那龙簪缓缓贴于面上,阖目,很久,陡感此举好笑,自嘲一哼,摇点头便合衣躺下。
目繁华心中一震,沉吟半晌,方道:“但是你......”
“无忧美人儿,这丹丸甚是奇异!”
无忧不答,起家道:“你且好生疗养。五日以后,统统如常。”
“只是,你如何料得那尔是晓得扈间镇内幕?”目繁华不由猎奇。
无忧嘴角一勾,正待启唇,忽听得不远处有人笑道:“无忧女人驾临,有失远迎。”无忧抬眼,笑意更深:“白兄。”
无忧见状,方缓将杯水殿之事道来。
丑寅交代之时,无忧便理了承担,换下一身橙色宫服,又再留书赤武,恳其携亲导师弟廿人于卯时麻市街口等候,而后共往寻一处宝地,为青姬夫人立衣冠冢。
目繁华点头稍应,却不言语。
目繁华收了笑,感喟道:“事已至此,你心中所遭磨折,我岂可不知?双目得复,启眼即见你两眼红肿,面色蕉萃,我怎好硬起心肠多添疚愧?”
“必是卸甲无疑。”目繁华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