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入内,烹茶闲谈。少时,无忧便觉腹中辘辘,胭脂笑道:“且往蔽芾楼进些饮食。”
倒是柴寿华心中生疑:如果十八珍羞,怎得半晌烹就?
“一红一绿。”弄无悯轻道。
柳浮江见状,玩弄之心又起,不待那小二退下,扯了其袖管,道:“我且问你,可否加一道菜,伶仃给这女人?”
无忧怎会不知,却未有应。胭脂见状,身子稍离,抬手重抚无忧发髻,满目和顺。
少倾,无忧便随小二回了雅座。柳浮江见小二捧一大盘如斗,其上菜碟同以锦帕讳饰,不由轻道:“柴寿华,这般场面,果是十八道。”
无忧心下一动,抬眼即见一旁弄无悯已送菜入口,缓缓咀嚼起来。
“举镇夜出,纵情玩耍。放灯达旦,竞相射虎。糖果糕饼,触目皆是,江藕青梅,童叟不欺。”
弄无悯及无忧对视一眼,竟是同时红了面庞,默不出声。
胭脂一笑,应道:“三载一次,自难错过。”
话音未落,小二已是端了几道菜上来。柳浮江见那盘中之物,鼓掌笑道:“本来这便是丹凤朝阳!”
无忧一笑:“想来是那番李青菜,千里莺啼绿映红,实是妙哉。”少倾,待小二上菜一观,果是无差。
小二唯唯:“但凭客长叮咛。”言罢,偷眼瞧瞧无忧,又忙点头于胸。
一众行在街上,路人无不侧目。柳浮江那艳红外衫实在抢眼,他与柴寿华二人又皆不束发,自是惹人谛视;然世人目光终是尽聚弄无悯及无忧二人,感其月容花貌,无不惊为天人。
胭脂含笑,应道:“游龙戏凤乃是鸡鱼同罐,花好月圆便是鸽卵红虾,金玉合座实为淮山粟米,六合无极则是豆腐鱼泥……”
“谜面二字,答案四字,谜目’成语‘。”胭脂眼底带笑,一字一顿道:“谜面为,‘悯忧’。”言罢,目光扫过桌边世人。
柴寿华轻叹一声,点头将那两碟尽归面前,瞧一眼柳浮江,缓道:“向来皆是甘苦与共,本日非得分歧,我便独享好菜。”言罢,已是操箸,埋头苦食。
无忧靠近一看,抿嘴含笑。那盘,乃是数种禽卵并置,细思来,倒是颇合意境。
“那翠柳啼红应是何物?”柴寿华两指轻按额头,问道。
胭脂倒不言对错,定定看看弄无悯,见其低眉,神态虽仍沉寂,怎奈两腮红霞漫天。胭脂禁不住,已然笑出声来,半晌,方道:“底为,‘君子劳心’。”言罢,抬手抵在柳浮江额上,“你这般形状,还要斥无忧失了分寸?”
胭脂明眼看来,心中已然通透,柔声道:“我这儿有一言隐,看各位可有高智者射之。”
“尚可。”弄无悯尽咽口中餐食,方道。
柳浮江见状,倒也见机,便不再迫着无忧食尽。
虽那小二再三言及后厨烟大火旺,不耐柳浮江执意前去,他便也不得推委,畴前带路便出了雅间。
无忧于一旁,吃吃笑着,初闻切口时那羞窘神态早是不见,她偷眼瞧瞧身边弄无悯,见其还是点头垂目,红霞未散,风情堪醉。
柳浮江俊眼一挑,笑道:“无妨,此道菜为吾情意,先得奥妙行事,而火线见欣喜。这般,我随你今后厨,告于疱人食材所需。”
无忧见柳浮江一脸贼笑,知其又要戏弄难为,挑眼看看身边弄无悯,见其并未动筷,面色倒是舒畅,无忧心中便也不急,拨了满碗饭菜,吃得畅快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