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日弟子何幸,得见万年前堕仙真容。”
“无悯之智,怎及中间万一。”弄无悯一侧唇角勾抬,然笑意清浅,转眼即逝。
阴烛尸苦笑不迭,结眉细观掌上金乌丹,另一掌微抬,轻抵脸颊,缓声喃喃:”怕是太迟。“话音方落,摇首长息:”相去万年,帝女同吾,边幅巨改,任遇早更——双燕化孤鸦,腐骨换玉容;吾寂寂万岁,至今方悟。“
“委形天然,顺命于天。如果过分聪明,不免自恃,反是冒锋履炭,难以自全。”
“放纵悖乱!甚病若斯!”隐曜仙尊一时怒极,血气上涌,指导再三,支吾难言,”吾......吾竟未查得汝洿行无节,病入膏肓!“
苍文端倪一黯,纳气嘬腮,沉声接道:“当是阴烛尸无误。”话音方落,心下倒是悄悄计算:师父同其言谈之间,倒似顾念友情,然那日莫不是师父亲往用九墟助仙尊加固封印结界?
正自考虑,闻弄无悯再道:“吾遵言守诺,并无欺掩。”
阴烛尸见状,尤现忧色,举袂探手,隔空指导弄无悯:“青出于蓝,吾心甚慰之。”
三人分头而行,一刻后,已见血雾密笼肩山,知日愚城,莫不受困。
“那日吾儿于用九墟,将阆火觯暗施手脚,又告密与吾——安然静候,自可再逢;它朝帝女之气现,吾自可破阵而出。吾儿一诺令媛,为父欣然。”
弄无悯闻听众言,全不在乎,缓缓结眉,口唇稍开,同阴烛尸唇语暗道:“认贼作父......”
“中间敏慧。”
阴烛尸自是解了弄无悯调侃,先是冷哼,后则抬声:“若吾可破封印,早得动静,汝当吾愿苟存至今?即便汝数回暗至用九墟,亦未有只字言及帝女......帝女近况......竟是如此!”
苍文同赤武对视一面,思忖半刻,方逃目启唇,沉声支吾:“此......此状......同那日......追日宫异象......殆庶......”
“无悯我儿,乃帝女化丹,借腹而诞;万般魔性,尽归其身,放眼八荒,堕仙入魔者,唯吾父子。”阴烛尸含笑嫣然,稍顿,唇角微颤,傲然抬声:“上达杳冥,阙及地泉,唯吾子无悯,方为帝脉正统!”
苍文见状,长纳口气,稍放心机,转眸瞧瞧一侧赤武,二人俱是点头抿唇,互解情意。
阴烛尸见状,收颌抬睑,唇角微抬,密音弄无悯道:”如此便是凡夫。骇得,慑得,信不得。“
......
弄无悯口唇微开,舌尖轻摩上齿牙尖,面上似笑非笑,不答不该。
二人对望,齐齐轻笑出声。
“吾乃帝孙,自是一身繁华骨。”弄无悯稍一抬臂,单掌立于身前,定定瞧着阴烛尸,沉声接道:“然,吾之母,乃为知日宫旧主弄觞之妻,吾只知有母,不知有父。”
“帝女之事,确同知日宫脱不得干系,然汝此番前来,怕是别有目标。”
“汝等凡夫!”弄无悯不该隐曜仙尊责斥,倒是陡地发声,垂眉见知日后辈多伏于足下,这便一抬唇角,沉声接道:“知日宫非吾之知日!吾名为弄氏,身为帝孙,成仙入魔,皆同知日宫无所牵涉!即便知日旧主弄觞,亦是为吾所戕!汝等若自夸正道,或能够知日之名声讨!”
隐曜仙尊摇首不止,沉声接道:“若存难言之隐,怎不早些奉告,吾同师弟诸人,自当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