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急唤放怀雀儿前来,必是要事!”
半晌工夫,顾冶沉声,哑道:“怎会......怎会如此?”
苍文似是失神,直身正对殿门,见层峦叠翠,心境飘散,悄悄计算:万斛楼虫迹难寻,若欲自其处探得无忧地点,难道登天?
话分两端。
此言一出,敲风顿时落泪,朝顾冶缓缓摆手,喃喃道:“自是如此,自是如此。”
“大逆无道!大逆无道!”弄无悲气血翻涌,激愤非常,双拳紧攥,半晌,伏地哀号,心内悔道:”父亲......无悲不肖......“
弄琴沉声应道:“会聚一时,现正自散。”
赤武短叹连连,攒眉应道:”当真出奇。敛光居同宫内它处混进万斛楼诸人,知白鸩毙命,皆欲逃宫;吾依令佯追,然至山脚,见万斛楼中人似为无形毒物所害,俱是两手卡颈,目华涣散,不过斯须,前后丧命。其尸紫绀,吾正待近前探看,岂料尸身齐化血水,入土不见。“稍顿,赤武接道:”吾下山之时,倒还未见白犀踪迹,煞是希奇。“
顾冶一怔,见弄无悯缓缓上前,闻其接道:“事关家父,小侄乞谅,欲私阅在先。”
顾冶缓将那金珠置于掌心,单掌开阖之间,金珠乃化,唯不过一纸鸿鳞。
那怪音弥重,层层叠叠,有若婴啼。
弄无悲盘膝而卧,身为混天龟所压,脊骨若空,头颈未敢稍动,额上薄汗涔涔。
那双头鸟两首环顾,四目得顾冶身影,这便稳稳收翅,落于二尊面前,两首稍分,各将口喙大开,顾冶敲风凝眉细观,不由缓道:“口生反舌,乱相。”
“无怪吾多番探查,从无所获。原是将之藏于挑脚以内。”赫连雀尾心下暗道:“倒也机巧!未设一层结界,未置半分构造,危处反安。”
“八行出!”
敲风目华稍黯,神光却显刚毅,侧目瞧一眼顾冶,点头表示。
肥遗江下。
“终至此时!”敲风随顾冶轻柔扯着,面若离魂,悲声哀叹。
苍文一时烦乱,抬手止了弄琴说话,疾声道:“犀群那边?”
“山下突现白犀,断角哀鸣,倒不知,但是同愚城异状有关?”
“一觞破,八行出!”顾冶轻声喃喃,缓缓紧了手掌,握了敲风一腕,这便直往阁房。
顾冶阖了眼目,紧捏书牍,本欲上前安抚,然痛失好友,又岂是敲风独悲?
“既是如此,何需心忧?”苍白话罢,稍顿半晌,侧目赤武,问道:“白鸩身故,万斛楼残孽所往,可有探清?”
苍文赤武弄琴齐聚。
“灾续灾!”
顾冶二尊闻声,不由怔楞,抬眉之际,见弄无悯已是落落放脚,直往殿内而来。
“日侵日!”
敲传闻声,已难自抑,感肝肠渐冷,掩面低泣不迭。
弄无悯闻声,下颌轻抬,垂了眉眼,踱步向内。待近,顾冶吞唾,手指初伸反曲,迟疑半刻,终是将信展开,六目不眨,然迅指之间,三面交对,一时无言。
顾冶敲风稍怔,不及反应,那双头鸟尖口再开,高低喙根部相接,恰将那鸟舌翻转而出。两首曲颈,游舌纷飞:
“怎得......怎得本日......”
弄无悲深纳口气,自发不祥,心上一抖,稍一侧头,细细辨来。
那双头鸟鸟舌确是异状:舌根粘于喙尾,舌尖探在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