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闪躲不及,再定睛时,已是骑绕龙身之上。无忧凝力指尖,却仍不成动,感花焚俗似已拼尽尽力,直往海面而去。
这般疾走未有多时,无忧感耳畔风声愈响,鼻内腥气稍减,反添了些炙烤焦味。无忧心知非常,不由轻道:“花哥哥,你可安好?”
花焚俗怔楞半刻,口中喃喃:“救......救......”话不成句,语不成调。
火龙煞是有灵,为那华光所引,分衔日月,各戏明珠。龙身闲逛,绕玉唾奔驰,不过眨眉,已将其团团围困。
无忧见状,极力踊身,然即便发丝,亦未得移半寸。斯须之间,感目前乍亮,水下突明。无忧目珠一转,惊见日月齐至,入海而形微,盏茶工夫,二丸大小仿佛雷鼓,华彩不减反增,烨烨之相,彻如永昼。
“尚在!尚在!”无忧腾出一手,疾往怀中看望,正自摆布摸索,闻花焚俗接道:“即便佯装做戏,将死之时,偿吾夙愿,灵魂可安......”
“玉娘娘......玉娘娘曾言一‘救’字...”花焚俗气味渐弱,停顿半刻,接道:“然,吾知...其傲骨钢肠,绝非呼救......想来,其临终之言,乃是......留意吾身,救尔脱困......”
“未想此番同抵此殿,竟是这般......”一言未尽,弄无悯单手重抬,摇首笑道:“此殿之名,恐也无需多议。”
“恰是。”无忧嫣然,笑靥稍开,“如此,无忧另有一解——转心不易,佯装不难。”
“那又如何?”花焚俗轻笑出声,缓道:“吾那......家传宝戒......”
弄无悯缓将掌心近了唇边,吐气将那余末吹尽,又再瞧瞧怀中无忧,唇角微抿,斯须不见。
弄无悯垂眉,瞧了无忧一眼,轻道:“可还好?”
无忧见状,低声喃喃:“她竟盲了?如此,怎生对敌?”
“本日吾之作为,为尔所查;无忧慧心,吾便也不欲多作欺掩。然此疏漏,皆因明组邑而起,一干人等,罪不容诛。即便生剐死磔,吾恨难消!”
“吾不惧言。”弄无悯唇角一扯,苦笑道:“所忧所怖,所怨所怼,唯不不对心尔。”
无忧喉间一阵腥气,目睹花焚俗为弄无悯一斩为二,龙身打旋,急落而下。
弄无悯闻听,不再言语,长叹一声,单手抚上无忧妙目,感其目睫轻扫掌心,耳畔尤闻窸窣之音。弄无悯感掌上轻痒,心下反倒安然,轻道:“战果既定,便莫要多瞧。”
无忧垂了眉眼,吐纳多番,终是柔声轻道:“吾心未有少改。”
弄无悯摇首应道:“不成。”
无忧口唇大开,倒非因着玉唾命丧面前,而是见不远处花焚俗左掌作刀,直往本身龙尾劈去。无忧急阖了眼目,鼻内腥气弥重,抬眉再观,花焚俗尾部少不敷半丈,已然自断。
“唯惜...吾难化人形,亲将那戒子......”
弄无悯稍一上前,单臂揽于无忧腰际,另一手将那戒子紧攥,垂眉瞧瞧那龙尸,稍一使力,手掌再展,唯不过些许粉末随风而动。
无忧不及有骇,见弄无悯返身,掌心相对,光彩订交;发稳定,身不动,两条火龙,破掌而出,高低翻飞,热浪连连。
弄无悯缓将无忧目前一掌收了,抬眉凝睇,四目交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