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伧父,安乐为上。”
青丘闻声,顿时飘然,立时起家,拱手明志:“青丘解弄宫主深意,自当依令而行!”
不姜山,龟镜堂。
青丘瞠目,受宠若惊,半晌不得一语。
青丘闻言,面上一紧,支吾道:“倒是......倒是好久未曾再见。”
“无悯...无悯未得其踪。”
赫连泰两手一撑椅座,缓缓起家,屈膝停顿,却又沉声落座,喃喃轻道:“实是扼腕......”
“顾放怀平平生顺,遭遇突变,心身俱损。未往不姜山,恐是进退首鼠,正自缩于暗处,策划抨击。“话音初落,弄无悯嗤笑出声,竟是笑中带泪,抬手一揩眼角,轻道:”然其志轻,难有漆身吞炭之决;且其才疏,鲜见单刀赴会之能。养默少主,顾氏宠儿,心气倒是难攀,惟欲一搏,断不肯假手旁人。如此一来,反中吾之下怀。吾便以逸待劳,待其现身知日宫,便可吹灰不费,斩草除根;只是当时,恐愈难同赫连老儿交代,反不如先声夺人,也算师出驰名。“
青丘缓缓抬了两掌,近前细观,见那物竟是块金质腰牌,上镌四翅独眼夸父鸟。
弄无悯倒未犹疑,恭敬一拜,便往一侧椅上落座,脊背矗立,缓缓将那外袍一掸,单把握拳,置于膝头。
弄无悯稍一挥手,笑道:“不管功法资履,青丘为上;然无忧孩童,玩心不泯,待其入城,一来尚需青丘包涵,莫同冲弱计算;二来需得青丘佐理,免其鲁莽。若青丘愿助吾一臂,担待愚城,于微处可解吾后顾之忧,于重处可安肩山之乱,处所安宁,群黎乐居,卫鼎晋钟,自有铭功。“
弄无悯披发舒袖,直往密室,待入,见堂内玉榻,仰卧一人,雪衣仍旧,描述活泼,不是弄无悲,又是何人?
待至正堂,见弄无悯寂然端坐,青丘见状,身子似是一寒,颊上反是一热,低顺眉眼,躬身施揖。
“此言差矣。”赫连泰一顿,倒是难再多言半字。
“无忧欲为愚城之主,当吾不知其所谓。”弄无悯少一侧目,朝金乌丹轻嗤一声,自语低声:“棋声未落,不短对弈之人。”言罢攒眉,心下暗道:吾便故作高态,将目繁华置于愚城暗牢,且看其怎生波浪。
弄无悯见状,亦是起家,侧目无措,沉吟支吾:“娘亲...曾言,家君魔气弥深,恐是勾引放怀兄......”
言罢,二人对视,心下各有计算。
“青丘失礼,只怕弄宫主久候,反觉怠慢。”
堂上端坐一老者,童颜白发,着石黄云母纹外衫,头顶乌色玳瑁簪,气度安闲,大师之风。此人,恰是赫连雀尾祖父,不姜山主赫连泰。
一语未尽,赫连泰一怔,横眉瞋目,却道:“弄老宫主沉寂千载,怎就得遇放怀,暗施狠手?”
弄无悯心下嘲笑,面上弥恭,轻道:“无悯惶恐。”
“弄宫主此番前来,可有调派?”
赫连泰未应,反是抬声,召了不姜山弟子入堂,疾道:“倾尽隐士,分往四周,寻少主及姑爷下落!”
“无悯卫道之责,苟或中辍,上愧于天帝,下怍于考妣;不管诸长辈信疑,无悯难以改志,必当拨云见日,以待明白。“
迟疑少倾,弄无悯陡地抬声,切齿狠道:“若非弄觞阴魂不散,吾岂会忽视如此,伐灭养默宫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