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便欲趁机放吾活路?”
两今后,愚城不言堂。
此时不姜山上,赫连泰独坐龟镜堂,四下无人,连堂外巡更司夜弟子,也被其打发了去。
“现在愚城人丁式微,早失威势,即便无忧做得城主,又能如何?”
“若其言真,弄觞受制金乌丹,无悯力克堕仙,捍宫卫道,则现下金乌丹当在知日宫内......”
目繁华见无忧不答,蹙眉正待启唇,却闻无忧轻道:“目繁华,可还记得服追?”
“虚存者三,实存者独一。”
十步以后,无忧抱臂,脸颊一仰,轻唤一声:“目繁华?”
半柱香后,陡见开阔,四角各一长生灯,琉璃托盏,内为泉先膏油,初嗅有牡丹根奇香,后则现乌贼骨末吹鼻之味,无忧心下了然,徐行向前。身外一牢,四壁坚厚,其内蓄水,水中一角乃立一影,发如菖蒲,面带乌色血迹;水波起伏,几已没至脖颈。
无忧银牙微露,鼓腮吐气,寂静少倾,方道:“苦肉计,吾解意。”
无忧唇角一抬,阖目嘲笑:“总可全汝之朝气。”
目繁华扯个苦笑,定定瞧了无忧半晌,方道:“弄无悯怎就肯将吾自吞命金鲤中释出?”
无忧见堂下二人,抬头相视,恰是青丘同桥玄英。
“若非如此,汝怎保命?”无忧不耐,甩袖近前,“现下,弄无悯尴尬吾软磨,松口令吾执掌愚城,并将尔移至此地,暗中囚禁。”
无忧见状,含笑嫣然。
无忧闻声,垂眉不该。
目繁华立时瞠目:“万斛楼尽覆?但是无一全尸?”
动念如跃鲤。
“若无悯所言非实,起因安在?”
“若非如此,便是恶战以后,细心归置,以掩端绪;这般,倒有欲盖弥彰之相。”
青丘轻哼一声,亦是满面笑意:“劳城主惦记,城内府上,诸事平顺。”
“但是......但是有事掖藏于心,未告吾知?”
来人闻声,应和一叹,两臂微抬,反引得身畔寒水直灌,一阵咕嘟声。
桥玄英唯唯,深施一揖,轻道:“不言堂上,本无玄英安身之地;然无忧蜜斯乃是旧识,此时此处,相逢欢乐。”
“养默宫内,无一活口;然其堂上,纤尘不染。千样物什,摆放清楚,毫无乱象,如果放怀受蛊,犯下大逆之罪,堂上无斗法陈迹,倒也未见不通。然其怎令养默宫弟子尽数无踪?“
“若养默宫诸报酬其所困,其又何故自投收罗,来吾不姜山通报?”
赫连泰回想白日往散酒障所见,心下模糊不详。
“苦肉计,望汝解意。”
“此言怎解?”
赫连泰轻捻银须,二指相摩。
无忧面现倨傲,抬指往承浆穴上摩挲不止。半晌,乍歇,另一掌按上长官扶手,轻声自语:“此座,想是卸甲梦回之际,求之不得之物!“话音方落,无忧抬掌轻击,借力而起,缓缓放脚,珍宝座以后三尺处,足尖一点,先沉气于丹田,待其凝集,陡地一冲,自百汇而出,灵气通达四壁,隆隆之声不断,似有宝穴灵钟之应。不过斯须,椅背正对之处山壁得一人形影门,无忧轻叹,眨眉工夫,已是直穿而入。
目繁华稍一侧目,见无忧淡影轻摇,再观其神态,不由哼笑:“想来尸居城来龙去脉,你已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