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们纷繁潮流般追来,此起彼伏地喝道:“别让他们跑了!”“太后有令,活捉不了那汉儿小子,就带尸身归去复命!”
金国马队来势极快,呼喝声越来越近。苏里歌夺过厢壁上的弓箭,探出窗子,箭如连珠,“嗖嗖”不断,顿时将冲在最前的六七人射落马下。
迎头的几匹骏马被火矢射中,惊嘶倒地,火线冲来的马队收势不住,接二连三地撞将上来,人影抛甩,惨呼连声。转眼间,火线路上便垒如小丘,阻断了追兵门路。
那大虫身中数十矢,烈焰焚身,早已去了半条性命,悲吼声中,连着那长枪重重撞落在地,顿时毙命。
公然是那海陵王捣的鬼!许宣惊怒更甚,转头望去,大雪纷飞,火光冲天,村寨里到处都是熊熊烈焰。
苏里歌奋力挣扎,猛蹬了左边的金兵一脚,又回身飞旋,狠狠地踹在右边的金兵的胸口。但她毕竟过分薄弱,搏斗之术远不及骑射,那两个金兵只趔趄退了两步,又上前抓住她的手脚,高高地架了起来。
话音未落,已被那金将闪电似的一枪刺入胸腹,高高地挑了起来。
如果平常的老虎或许早已倒下了,但这只大虫端的是凶暴非常,竟浑身火焰熊熊,吼怒着撞飞了八九骑,穿过众金兵,持续跃过栅栏,朝那马车扑去。
当下猛地拔出白虎后腿上的那支箭矢,趁它吃痛吼怒之际,抽出腰间布带,从火线紧紧地勒住它的血盆大口。
“哈蚩烈!”苏里歌失声大呼,俏脸涨红,泪水几欲夺眶涌出。许宣心中亦猛地一沉,想不到这些鞑子对待本身的同胞竟也如此残暴!
她对这片冰雪大地了如指掌,许宣自无思疑,精力一振,挥催促马,跟着海东青全速奔驰。
众金兵轻裘快马,沿着车辙一起突入雪谷,很快便追了上来。闻声他们啸呼声如在耳畔,许宣心中大凛,正摆布环顾,深思着是否要带着苏里歌母女躲入山林,忽听火线传来一声凄厉可骇的嚎叫。
白虎狂怒地立起家,咬牙乱甩。布带刚好卡在它齿缝间,就像缰绳般勒得生疼,却如何也甩不脱、咬不竭。许宣骑在它身上,紧抓布带,随它高低摆布地狠恶颠簸。
许宣遥遥瞥见,肝火如烧。他与这些猎户相处半月,交谊颇深,他们虽是女真人,却仁慈英勇,重情重义,和本身小时悔恨的“鞑子”大为分歧。现在目睹举村遭此没顶之灾,悲怒之余,深感惭愧,如果不是本身激愤了完颜亮,或许便不会产生这等惨祸。
许宣一愣,原觉得擒贼先擒王,将这金将挟为人质,便能够迫退金兵,想不到这些鞑子竟然如现在毒无情!
风雪益猛,火线灰蒙蒙一片,难以看清。开初数里倒也罢了,但越朝里奔驰,积雪越厚,马车四轮固然又宽又大,也几次差点深陷此中,东摇西摆,磕磕绊绊,惊险万状。
左边的那匹黑马被十几支火箭射中,惊嘶趔趄,眼看着就要将整辆马车拉翻,许宣“啪”地一鞭,将它身上的辔头、细绳硬生生劈断,驾车撞碎栅栏,转向朝北冲去。
白虎吃痛狂啸,不顾火线劈脸盖脑射来的火矢,狂飙般冲向阿勒锦的院子。许宣紧紧握住箭杆和布带,贴在它腹下。只听“嗖嗖”连声,火焰乱舞,转眼间那白虎便中了数十箭。
这几下兔起鹘落,快如鬼怪,还不等众金兵回过神来,他已紧握“龙牙刀”,死死抵住了那金将的咽喉。这句女实话固然说得非常生硬,但运足真气,远远地传了出去,世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