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惊哗如沸,又俄然变成一片死寂。世人惶恐地望着许宣暴露的背脊,张口结舌,全都石人泥塑僵住了。
弓如满月,一字字道:“‘济安太子’出世时,是本王将他抱给陛下的。他左肩胛下,有一个马蹄形的青玄色胎记,右腰上方,另有一个朱砂红的刀形胎志。如果此人身上没有这两个印记,就必是暗害太子的反贼无疑。萧国师,你说说,这等大逆不道的反贼又该如何措置?”
完颜兀术不动声色地盯着他,看不出任何神采,直到完颜乌禄说完了,才淡淡隧道:“来人,将这冒充太子的逆贼绑起来!”
许宣晓得已掐中了他的软肋,动机飞转,笑道:“你有眼无珠,所托非人,怪得谁来?王文卿狼子野心,觊觎‘炼天石图’,早就吞了青龙的灵魂,变成那孽畜,将你儿子吃下肚去了!半年没动静,你想必也猜到了大抵,以是此番才会发兵动众,亲征北海,来降拿青龙,是也不是?”
众金兵大凛,正欲硬着头皮强行硬冲,船上又传来一个冲淡温和的声音,嗡嗡直震,刹时盖过了王重阳的“狮子吼”:“这位小兄弟说得不错,是非盘曲,要验过才知。太师,你忠义勇烈,光风霁月,又何必在乎小人构陷?即便要杀这此人,也当让天下民气服口服不是?”
那五艘战舰帆船鼓励,越驶越近。众金人争相拥到舷边,张头探脑地了望着许宣,窃保私语,明显都对这失落多年的“济安太子”极其猎奇。
“萧国师说得不错,”完颜兀术眼中肝火熊熊,旋即又规复了沉着,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对着许宣缓缓拉开,森然道:“小贼,你窃据玉笛,冒充太子,含血喷人,构陷本王,若不杀你,天下岂不大家效仿?但我现在若杀了你,必有小人进馋,说本王谋逆事败,杀人灭口。嘿嘿,用你一条贱命,换本王忠烈明净,哪有这等便宜之事?”
许宣一不做二不休,纵声笑道:“我胆量再大,又怎比得过你谋逆篡位,暗害太子!嘿嘿,你擅权专断,结党营私,冒充帮手我父皇,杀尽了反对你的忠臣元老,犹嫌不敷,还设想除灭父皇的统统子嗣,他日好将皇位禅让给你的儿子。是也不是?”
船上顿时温馨了下来。完颜乌禄毕恭毕敬地起家施礼道:“启禀都元帅,恰是济安太子!他身上的这支翡翠玉笛,就是当年昏德公献给都元帅之物。都元帅献给陛下后,陛下赐给公主,公主又转赠给了太子……”
他运足真气,声如惊雷,震得世人面前一黑,气血乱涌,一时候“叮当”连声,兵器接连掉地,有些人更落空均衡,径直摔入冰洋当中。
世人神采齐变,完颜乌禄惊诧道:“都元帅……”
许宣、王重阳均是一震,此人真气阴柔绵密,浑厚非常,竟似不在林灵素之下!金兵船上,何来如此人物?
昂首望去,艏舱上站着十几个华裘锦服的金国贵族,说话的乃是一个惨白肥胖的黑衣人,斜眉入鬓,双眸凌厉冷峻,个头不高,却似鹤立鸡群,让人一眼便能从人群中瞥见。左手斜握着一柄乌黑的龙角长弓,方才那能力奇猛的“回风箭”该当就是他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