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大觉不妙,此时若不冲出,只怕要被生生活埋洞中;但以洞外这天崩地裂的可骇态势,即便出去,只怕也是凶多吉少……稍一踌躇,“轰轰”连震,那罅口已被完整封死。
许宣一凛,举着火折子,回身打量。
崖下悬空百丈,云海滚滚,顷刻间便已堕入一片茫茫白雾,甚么也瞧不逼真,只闻声耳畔风声霍霍,轰鸣滚滚,分不清是雷声、水声、山石崩塌声,抑或是野兽的惊吼悲鸣。
洞内乌黑,瞧不见她的神情,许宣一凛,这妖女貌似纯真却心狠手辣,和白素贞大不不异,饿得急了,真将本身吃了亦未可知。
“咻”地一声,剑尖寒气森森,直逼许宣的喉咙。贰心中一凛,仓猝朝后退了两步。
小青呆了呆,嘲笑道:“臭小子,你想死在我手里,我偏不让你快意……”双眸俄然讶异地盯着他的右火线,“啊”地一声惊呼,撤回长剑。
那座悬山离海百丈,距他们少说也有六七里。许宣的御风术勉强入门,被这暴民风浪交相夹冲,手舞足蹈,姿式丢脸已极,与其说是“飞”,倒不如说在腾空“匍匐”。
洞内顿时乌黑一片,大转沉寂。许宣抖擞周身之力,连拍了几掌,垒石岿然不动。
上方霞云滚滚,悬山交叉;下方惊涛喷涌,沧海横流;前后摆布尽是吼怒喷舞的流石肝火……
刚闪入洞中,“轰”地一声巨震,两块巨石堪堪擦着背沿撞落在地。
闪电乱舞,雷声轰鸣,冰雹越来越大。两人紧拽龙筋,跟着那翼龙兽在雹雨飞石中摇摆穿越。
这一下避无可避,其势又狂猛难挡,两人唯有咬牙朝崖外纵身跃去。
暴风猎猎劈面,乱石穿越。
两人贴壁坐倒,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满身直如虚脱了普通,暴风刮来,湿淋淋地砭骨透寒,心头兀自狂跳不已。
小青拽着许宣的手,踏浪急掠登陆,朝比来处的一个山洞冲去。
黑暗中,又听小青格格笑道:“瞧你平时挺机警的,本来也是个傻蛋。这里既是蓬莱,山体便是五色石所化,若能被你这把杀鸡刀劈开,当初还怎能镇住四兽、补住天裂?”
流石陨火破风激啸,不竭撞落山顶,烈焰冲涌,轰鸣不断。两人不敢逗留,沿着山势朝下疾奔。
当下理也不睬,拔出“龙牙”,聚气砍斫。“叮”地一声,火星四溅,那垒石竟然坚逾铜铁,连劈了八九刀,手臂震得酥麻,也只削下几片石屑,又是懊丧又是惊恼。
目睹几只翼龙兽怪叫着从左上方冲过,小青更不游移,抢过龙筋,抛扬套住此中一只的脖颈,借势驭兽飞翔。
火石受潮,打了几次方才点着。火光闪动,只见她柳眉带煞,冷冷地瞪着本身,长剑如虹,和火光交相辉映,照得她的俏脸一片彤红。乍一望去,竟与白素贞有七分类似。
当下坐倒在地,摸索着握住她的手腕,叹了口气,道:“罢啦罢啦,人生百年,谁无一死?能死在蓬莱,又有小青姐姐陪我作伴,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那座悬山越来越近,峭壁被火光映镀,灿灿如金,峰顶怪石兀立,密林起伏,不时地传来野兽的惊嘶与悲吼。
许宣惊怒交集,心中忽地一动,小青原是蛇妖,在峨嵋修炼了数百年,对于洞天府地再也熟谙不过,听她语气这般轻松,殊无担忧之意,莫非是发觉到洞中另有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