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便说:“是我这些年偷懒,未曾怒斥管束的原因,才令他们都放纵起来。早几年柳管事借着府里的权势,在外干预诉讼,夺人田产。我听到风声,也曾和大郎提过。也不知他是如何辩白的,大郎只将他怒斥了一回便作罢。前阵子又有人告到都城来,说他因田界纷争,放纵儿子打杀了性命。我遣人去查,才晓得他这些年竟都未曾收敛过。昨日他回到府里,并不但是为了送节礼,也带了儿子来,想让柳姨娘帮他藏匿脱罪……”
太夫人便说:“这件事我本不该开口。可既然说到了,也少不得要问一句,你是如何措置柳氏的?”
太夫人便愣了一愣,转动手中念珠默念了一声,才感喟道,“真是没法无天了!这类伤天害理的事,毫不能姑息放纵。”
待林夫人走了,太夫人便上了炕盘起腿来,拨着念珠感喟了一会儿,才问明菊说,“里间里清算出来了?”
林夫人眼圈儿便一红,道:“阿娘对我好,我晓得。”
雁卿便垂着头坐在她手臂上,悄悄的搓弄着本身的手心,好一会儿以后才又昂首望向月娘,见月娘形单影只的背影。便不很自傲的问墨竹,“阿娘会改主张的罢……”
月娘刺探不出院子里究竟产生过甚么事,也不晓得林夫人究竟是如何措置柳姨娘的,只感觉心中煎熬,连脚下的路都踩不住了。墨竹这会儿倒是有些怜悯她了,却也不好说甚么。雁卿本来就嘴笨,天然更不会说。
林夫人摇了点头,“柳管事昨日才回府,她该当还不晓得。”
林夫人道:“我明白。我定然待他和阿鹏、阿鹤一样。”
雁卿便说,“我求她呢?”
林夫人便跪下来,道:“我已让人牙子将她领走,只说远远的卖掉。究竟会打发到那边去,我也不晓得。”
雁卿只感觉她的手冷的像冰,这么大热的日头都暖不过来。她就用双手握着帮月娘暖手。月娘这才回过神来,瞧了雁卿一会儿就垂下眸子来,冷静的将手抽出来,低声道:“我不碍的。”
太夫人又感喟了一阵子,方道:“这件事,柳姨娘插手了?”
林夫人夙来都是赶尽扑灭的,没事理措置了柳姨娘,还要留着她的父母兄弟荣养的。这些太夫人倒是都推测了。现在退一步,也是为了背面好开口。
林夫人咬了咬牙,泪水滚落下来,“阿娘,一想到雁丫头满头血的模样,我撕碎柳氏的心都有了。她也有后代,我怕她的后代抱怨我――可她对雁丫头动手时,如何就不怕我会恨她?”
太夫人就叹了口气。女人对女人的软肋,老是格外心有戚戚焉。太夫人也不能多说她些甚么。只上前扶她道:“起来吧。也是她本身作的,怨不得旁人。”又亲身给林夫人擦了擦眼泪,道,“坐下说吧――阿宝还年幼无知,身边不能没人教养。我老了,受不得喧华,少不得还得将他放在你那边养。你就不要推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