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砮王殿下和闵大人与朕皆是旧识,一别经年,甚为驰念。本日朕有幸在此设席,还望两位能纵情痛饮。”
“三位大人护送公主,劳苦功高,朕敬三位一杯。”
“能令陛下待之以旧识,方之幸甚。”
狄飒迈下台阶,目光却不自发落在了罄冉身上。
“众卿平身。”凤瑛抬手表示,举手间一股天下在足底如同灰尘的气势。
高阶之上,摆着金龙镶边长案和蟠龙座椅,现在凤瑛虽未到,椅后却早有宫娥打起了两柄明黄日月扇,让人顿觉帝王之位的高贵和权力的至上。
罄冉眸光一凛,迎上凤远锋利的目光,但觉此人锋芒甚重,言挑意冷,是个不好相与之辈。
罄冉听到这里,已明白了他要说的话。微微一笑,并不镇静,眉宇间却凝上了一层迷惑。
罄冉忙笑,举杯道:“陛下缪赞,易青受之有愧。陛下高华,易青亦敬慕久已。”
“哈哈,非是谬赞啊。这天下那个不知清华君西市怒斩贪国公一事!可谓荡气回肠啊!易大人当日所做警示百官,倡导廉洁的诗作,更是四国之下小儿皆知。”
罄冉也望了畴昔,微微一笑。
早便知青国繁华,大儒才子颇多。左周末年,朱氏仗着有精兵二十余万,自主新朝。
罄冉不自发看向凤瑛,却不想撞上他笑意蕴染的眼瞳。
古往今来,凡是缔结联盟的国度,多是体制不异,或是有共同的治国目标。
罄冉总算松了一口气,忙对他一笑,转过了头。心中却一乱,他甚么意义?认出她了?
他原名并不叫凤远,而是陈远。父亲本是鲁国公府的一名家奴,后因盗窃府中财物,被打断了腿丢出了府。但就是如许一个不堪之人的儿子,却胸有弘愿,从小苦读诗书,发愤要报效朝廷。
狄飒大步而入,一身偏暗紫色的云纹宽袖大袍,腰系玄色黑玉蟒带,清冷的面庞令殿中众官扳谈渐歇。
如果科举,他们便再也不能坐享其成,需得如豪门后辈普通寒窗苦读。他们自不肯接管科举轨制,更不肯豪门后辈分享其盘中羹,他们更羞于和布衣站在同一个朝堂之上。
罄冉放下杯盏,刚松一口气,却听凤瑛道。
酒水被他洒出一些,滑落在手腕上,他将手腕一抬,竟探出舌头去吸允其上的酒水。
“吾皇圣明,吾皇万岁千万岁。”
罄冉顿时脑中轰鸣一响,那夜洁白的月,混乱的血,乌黑的袍,如玉的手,她饮了他的血,经他这般提示,事隔两年竟清楚如昨,排山倒海涌上心头。
凤瑛还了闵方之的酒,转眸便盯向了罄冉,扬眉一笑,道:“朕听闻旌国出了个少年豪杰,文武双全,入朝一年却威震朝野,更是令百姓奖饰不已。又闻此少年俊美无双,清华卓然,故而封为清华君。本日得见,方知传闻不假。”
罄冉一惊,隐在袖中的手不自发握起,忙举杯相邀。
罄冉正想着,狄飒也笑着道:“陛下心系社稷,此举定能让我四国取长补短,本王觉得甚好。”
以是,宫宴上三国公主不过是露露面。穷究起来,倒不如说是三国使者的相互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