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贺声中,狄飒冷哼一声。此番,他们战国竟至始至终都没有阐扬的余地,启事无它,凤瑛早已决定和旌国缔盟了,发给战麟两国的国书,不过是不欲获咎他们罢了。他早已看出,依青国现下情势,与旌国缔盟才是上策。
而这些人出官今后更是对他戴德戴德,青国百姓乃至给这些人起了个统称,叫“马仕”。
她说罢不再看那些面色乌青的大臣,转而迎上凤瑛黑沉的双眸。
她说着,淡笑地扫了一眼殿中,接着语锋一转,“但是诸位也不该否定科举取士比保举有先进之处,更能让有志之士获得入仕的机遇,让国度获得一批贤达之臣。崔大人是青国老臣,祖上代代都是功劳,崔氏更是青国赫赫驰名的望族,后辈个个为官。崔大人如此反对科举取士,莫非就没有私心吗?”
他此言一出,罄冉清楚感到身边狄飒坐姿一震,接着似是要站起家来,却又硬生生顿住了行动,垂垂地他又规复了端坐。
她见马铭抚须落座,这才笑道:“古往今来,凡治国弘论,无不是除旧改革,废一举而兴一举岂是一日之功,岂能立竿见影?如体之沉疴,抢先用糜粥以饮之,和药以服之;待其腑脏调和,形体渐安,然后用肉食以补之,猛药以治之,则病根尽去,人得全生也。”
罄冉望着台上笑容满面的凤瑛,心中一紧。
她此言一出,但见凤瑛双眸微眯。马铭却大惊,几乎将手中杯盏脱手。
唯今怕只要一条路可走……
“自鼻祖黄帝一统江山,段蒙继之,后十国之乱,景国一统,两周继之,至南北蜀又乱,直至左周一统江山,再到当今,此前后八百余年。其间取士路子皆是门资入仕,采取保举法。”
“皇上,老臣汗颜,老臣竟起初没能看出科举制的诸多好处,老臣无脸面对皇上……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老臣是真的老了,胡涂了。这朝堂该是年青一辈的六合了,老臣无能,再无颜立于这朝堂之上,请允老臣辞职。”
对上她清澈的双眸,狄飒眸光明灭,她的眉宇间隐有凌洌清峻,傲但是立,丰神飘洒,面上自有一种慑人的光彩,竟让他几欲堵塞。
马铭在朝权势极大,青国高低其弟子故吏浩繁,已隐有当年凤氏之象。本日凤瑛令凤远挑起争论,再借她之手令其自请归隐,他乃至未费甚么力量,便震慑了百官。若不是她被他做了利箭,必然会鼓掌奖饰他的心智。
她说着对崔明礼躬身一揖,这才起家道:“易青方才只是说了保举轨制的弊端,并未否定保举制为国度提拔了一多量可用之才。保举制亦有其好处。氏族朱门为国度建功至深,遭到国度宠遇无可厚非。再者,氏族后辈自小便接管比之豪门更加优良的教诲,才气兼具者甚多。如大殿诸卿,更是文武豪杰之辈。”
“陛下先前允易青一个要求,不知……”
凤瑛亦起家,与狄飒对饮一杯。罄冉见此,拂袍而起,执杯相邀。
她心中猜疑,再细细去看,狄飒清楚面色如常,莫非是看错了?
罄冉走下台阶,刚说到此,却有一官员冷哼一声,“古制如此,定有其事理,老祖宗留下的端方,定是治国之大法,岂能随便变动!”
罄冉回身望向那历目冷言的老者,笑道:“这位当是左仆射崔大人吧?崔大人贤名易青久闻,亦敬佩有之。长辈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