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言一出,罄冉清楚感到身边狄飒坐姿一震,接着似是要站起家来,却又硬生生顿住了行动,垂垂地他又规复了端坐。
微显衰老而慎重的声声响起,罄冉转头,却见马铭起家说着,衰老的面上尽是暖和的笑意,倒似在和长辈慈爱闲谈。
他余光看向身边端坐的红色身影,心又是一纠。仿佛她越是刺眼,那光芒便越是灼烫他的心,让他更加难受,更加挣扎。
“皇上圣明,臣请皇上效仿旌国,行科举取士!”
“陛下先前允易青一个要求,不知……”
凤瑛亦起家,与狄飒对饮一杯。罄冉见此,拂袍而起,执杯相邀。
她说着,淡笑地扫了一眼殿中,接着语锋一转,“但是诸位也不该否定科举取士比保举有先进之处,更能让有志之士获得入仕的机遇,让国度获得一批贤达之臣。崔大人是青国老臣,祖上代代都是功劳,崔氏更是青国赫赫驰名的望族,后辈个个为官。崔大人如此反对科举取士,莫非就没有私心吗?”
罄冉说罢,目光灼灼盯着那崔明礼,崔明礼顿时面色一变,气得浑身颤栗,怒道:“老夫敬你为旌国使臣,却不想你如此傲慢。保举制传之近千年,朱门大族更是国度脊柱,是国之底子。老夫这些年为朝廷保举多少可造之材,老夫之心皓洁如月,岂是你能随便争光的!”
言罢,她见马铭目光盯着她如有所思,便又接着道:“兴此科举亦是如此,需得缓缓图之。何况前辈所言夸大了,旌国满朝力主此举的朝臣大有人在,如翼王殿下,王护大人,张舒大人,岑本初大人等等。何况前辈只晓得各郡学子复课,却不晓得豪门后辈之喝彩,更不知百姓对此举的评价。”
半响狄飒才淡淡一笑,抬手表示,利落举头,一饮而尽。
可接下来她便发觉不对,那女子飘然舞上了中台,接着她转换了轻巧的舞姿,改而扭动着曼妙的腰肢,将手中的香丝挥向,狄飒?
罄冉眉宇一亮,笑道:“我旌国承敏公主敬慕陛下久已,旌国更是欲与青国缔结姻亲之好,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马铭在朝权势极大,青国高低其弟子故吏浩繁,已隐有当年凤氏之象。本日凤瑛令凤远挑起争论,再借她之手令其自请归隐,他乃至未费甚么力量,便震慑了百官。若不是她被他做了利箭,必然会鼓掌奖饰他的心智。
她此言一出,但见凤瑛双眸微眯。马铭却大惊,几乎将手中杯盏脱手。
“承砮王吉言,易青也敬殿下。”
麟国官员也表达了恭贺之意,殿中歌舞再次连缀而起,世人推盏引觞,其乐融融,方才的锋芒激锐已然不见,但是殿中世人的心机,怕是比之刚才可要出色多了。
那模样尽是挑逗,行动更是和当代看到的艳舞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是搞甚么?
“战国盛情,朕岂会不允?朕要多谢砮王厚意啊。”凤瑛的笑声传来。
罄冉不免心中一笑,老狐狸耐不住了。看来方才凤瑛的态度已经让这老狐狸发觉出了端倪,再也按捺不住了。
天子都这般说了,那崔明礼自不敢再言,冲凤瑛诚惶诚恐的一拜,道:“老臣谢陛下信赖。”
凤瑛的朗笑声传来,顿时半晌寂静,接着朝臣们纷繁恭贺。
凤瑛拉着罄冉,将她带至席案,表示她落座,这才重新坐于龙椅,执起酒杯,笑道:“朕敬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