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饮一杯,凤瑛笑着抬手斟酒,道:“所谓世局奇妙,这世上没有永久的朋友,更不会有永久的仇敌。我佩服四郎久矣,何如这些年你我一向没有机遇能够厚交。现在青国虽欲出兵麟国,但你我却能坐下长谈,可见世事弄人。”
罄冉趴在窗棂上也瞻仰着天涯清冷的星斗,手指却下认识地去抚摩垂下的长发,滑过黑墨般的柔丝,她一时轻松,一时难过,心也似这芊芊的长丝普通混乱了起来。
迎上她明慧的双眸,蔺琦墨身材一震,蹙起的眉宇更加固结成痕。
蔺琦墨揽在罄冉腰际的手臂蓦地收紧,心口跟着几番起伏。他一瞬不瞬得凝睇着怀中笑意轻淡却深深震惊心扉的女子。
“只要你感觉是对的,哪怕全天下都感觉你错了,我也会在你身边,和你站在一起!因为我信,你既做了此决定,必定便有来由。”
抬手间酒葫芦一晃,酒水如一线银泉注入口中。蔺琦墨见她喝的甚急,似是只求一醉,吓了一跳,忙拉了她的手,闲逛着笑道:“好冉冉,你给我喝两口吧,就两口。”
凤瑛听蔺琦墨只吐出这四字来,不觉含笑,扭头望他,道:“四郎可知这楼何故名曰观星楼?”
“冉冉,让我娶你吧……”
凤瑛专注的煮酒、洗濯酒器,蔺琦墨则斜靠着椅背,闭目享用着酒香,发觉到凤瑛看过来的目光,他展开眼睛,两人相视淡笑。
现在她却说,她信他!
凤瑛摆手而笑,道:“我从不信。”
“你若内心不舒畅,我陪你说说话,再不然哭一场也好,借酒浇愁不是女孩子该做的事。”
蔺琦墨淡声笑道:“子恪言之过早,以本日局势,你我更有能够成为仇敌。”
但是现在,在异国入侵之际,他却要助外族攻打麟国,要做叛徒。
他目光盯紧凤瑛,轻哼一声,锋利邴然,一字字道:“无一成胜算。”
望着长揖身前的凤瑛,蔺琦墨缓缓闭上了眼睛。
罄冉见他撒娇,不免莞尔,面上倒是一沉,道:“不可,满是我……”
她并不怕战英帝,但是此番如果回了旌国,怕是果然弊多利少。
是日夜,青国皇宫,观星楼。
他微勾唇角,笑道:“听闻博远侯对星象很有研讨,想必这名来于此吧?”
他说着,迈步走向那沙盘,回身寂然道:“想必四郎早已料知,凤瑛欲取麟国而代之。依四郎看,按这沙盘上的兵力摆设,我此番出兵有几分胜算?”
现在她瞧着漫天星斗,不觉心生茫然,建议愣来。也不知这般趴在窗棂上过了多久,头顶传来轻微的声音,罄冉一惊,下认识的扯下头上竹簪捏在手中,霍然回身向上望去。
罄冉听他话语中尽是宠溺和包涵,将身材向他丰富的胸膛蹭了蹭,仿佛要在这里怀中找到最舒畅的位置,在他的臂弯中找一个最柔嫩安然的处所躲起来,忘记那令人堵塞的统统。
罄冉凝眸,盯着蔺琦墨,见他神情变得凝重,才道:“凤瑛要对麟国用兵了,他欲稳定北面局势,让厥后顾无忧。对不对?目睹战事又起,你能抛开这统统分开,能放心吗?”
“今后别坐在生冷的地上,女子要学会疼惜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