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眉伸展,凤目轻挑,清楚便是四郎的二姐,蔺琦茹!
简文达武功不弱,并不好对付,他竟在这时失神,蔺琦墨暗自惊醒,再不敢多念,收敛心神将手中长剑舞得摆布生影,如银龙吼怒,寒光凛冽,威不成挡。
蔺琦茹点头,再问,“穆宗德武元年,高昌、北褐缔盟,企图共犯天朝,裂土而分,是谁手执王杖栉节,只带一百侍从,绢衣素冠,刀斧肋身而不退,直入敌军王庭,辩战群臣,从而令敌军联盟崩溃,令王师乘胜反攻,得抒难局?”
可这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常常是说者偶然听者故意。简震雄模糊也曾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现在青国人这么一吼,他还真有些拿捏不准真假,内心顿时便如有万千小手在抓,又有一把大火在烧,直气的他一声吼怒,抛弃拉着他的几个兵士,抓了长枪,就冲下了寨楼。
青军伤亡也很多,可毕竟是拿下了三尾寨,在胜利面前那些死伤便显得不那么沉重了。
她快步走来,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稳定,却又似非常艰巨,一身素服,腰系麻布,乌发高挽鬓角簪着一朵红色绢花,双手垂在腰前,稳稳地抱着一面牌位。
三尾寨是在这日傍晚完整攻破的,虽是以计破寨,但是这一战打的还是非常惨烈,麟军死伤三万,主帅简文达被活捉,只要副将陈宫带着不敷一万的残兵向宁城撤去。
被她这么一阻,白鹤也已带着兵勇突到寨前,厮杀声响彻四周。
城楼上,童珉怀黑亮的盔甲闪动着明光,沉肃而冷僻地于蔺琦墨对望着。
寨门兵勇忙依令行事,罄冉目睹寨门缓缓关上,双眸眯起,自顿时飞身而起,在马头一踏,身姿跃起,直直向寨门逼去。
这日阳光甚好,雄师一早便压至金彤城下。凤瑛端坐龙撵之上,看着肃整有序的金彤城楼抿唇不语。
蔺琦茹一步步走近,她较十多年前肥胖了很多,眉眼间带着光阴的印痕,却显出别样的韵致。
罄冉目光不动,仍望着寨城,蹙眉道:“你是想把简震雄逼出寨来活捉?可他若不是简文达的亲子,便是他出了寨,简文达也不会乱了方寸,不是吗?”
蔺琦墨余光望去,但见罄冉手中寒剑一剑快似一剑,一招接一招卷起来的剑气渐渐成团,吼怒着从各个匪夷所思的角度攻向涌着的麟军,竟是所向披靡!
她双脚在数名麟兵肩头踩过,如一只飞掠的燕子转眼便到了寨门,手中寒剑挑起层层剑光,如波斩浪,一起划过,麟军纷繁倒下,寨门处仿佛已乱,待她落地,身边已倒了一片麟国兵士。
“不识好歹!”
鼓声一起,简震雄便知上了当,欲回寨中,可此时那里还由得了他?!
蔺琦墨身材生硬半响,见她走近,才恍然过来,忙翻身上马,甩了马缰便迎了上去,轻声唤道。
青军的中军观战台设在半山腰的小丘上,凤瑛负手立在台上,见寨门处简震雄被激出战,他眉宇一亮,呵呵而笑,抬手道:“快!令雄师攻入三尾寨!不成耽搁!”
蔺琦墨却挑眉,嬉笑道:“冉冉也信这些疯话?依着简文达的性子,会给别人养着野种?”
那女子缓缓走近,面庞一点点清楚,待看得清楚,罄冉顿时愣住,亦不觉握紧了缰绳,眉宇缓缓蹙起。
城楼高低,郊野千里,万军阵前,一时静得似能听到他铠甲撞击空中收回的金石之音,能清楚看到他一跪之下激起的灰尘扬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