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冉正低头把玩着剑穗,却闻一阵鼓噪传来,她仓猝昂首,正见寨门敞开,一人一骑冲了出来,前面呼啦啦得忙跟出一队麟兵来。
罄冉冷冷盯着简振雄,见他显已呆愣,她冷调子侃道:“简公子骂的好啊!若他是贼子,却不知简公子父子二人又算甚么?辱民贼?哼!因为你的笨拙,导致三尾寨被夺,现在你另有脸在此号令,真真是长脸啊!我奉告你,他蔺琦墨便是再不济,也是豪杰!以往是麟国的豪杰,现下就算麟国人唾骂他,他仍然是豪杰,是青国人眼中的豪杰!而你呢?蠢材一个!他蔺琦墨是否乱臣贼子史乘自有批评,后代自有定论,而你简震雄,在史册上却永久都是个导致国土丧失的无能之辈,是罪人!”
凤瑛一袭黑衣站在不远处,正冷冷望着这边,不知是不是他身后火光过分浓烈了,他的身影笼在暗处,让罄冉感觉非常阴冷,莫名一颤。
罄冉望向她手中牌位,其上刻着篆体红漆大字,清楚便是“慈父靖边侯蔺啸之位”。罄冉不由心紧了紧,看向蔺琦墨的眸中闪过几丝担忧来。
“带下去,每日只送水,给我饿他三日!”
蔺琦茹一步步走近,她较十多年前肥胖了很多,眉眼间带着光阴的印痕,却显出别样的韵致。
现在罄冉已带着世人冲至了寨门,喊杀声越来越大,青国的后续雄师也已冲近。
蔺琦墨自怀中取出巾帕擦拭着脸,面沉如水,只冷声道:“将他们父子把守好,若掉了一根汗毛唯你等试问!”
蔺琦墨却只淡淡一笑,冷声道:“哦?那就老诚恳实呆着,留着命也好等着看我的了局。”
翌日,三尾寨下上演了一出极其出色的骂阵秀。
蔺琦墨望了眼面前黑沉沉的牌位,心一触,双膝直直便跪了下去。
蔺琦茹却身材一闪,躲过了他的碰触,后退一步,沉声道:“给爹上香!”
被她这么一阻,白鹤也已带着兵勇突到寨前,厮杀声响彻四周。
蔺琦墨却挑眉,嬉笑道:“冉冉也信这些疯话?依着简文达的性子,会给别人养着野种?”
她说罢,快步便向简震雄走去,小兵见她追来便停了脚步。罄冉走至简震雄身前,抬手便是两个狠狠的耳光,清脆的两声令寨中统统人的目光都集合了过来,也胜利的将简振雄漫骂的话尽数堵回了嘴中。
上面青国兵勇们骂的话,并不是完整空穴来风。
蔺琦墨身材一震,缓缓俯身叩首,微哽道:“是我们的父亲,蔺啸。”
待他上完香,蔺琦茹将怀中牌位微微抬起,厉声道:“跪下!”
蔺琦茹面色稍缓,目光却更加固执,沉声又问:“好,我再问你,怀帝敬轩二年,逆臣高德挟天子以令诸侯,将七岁的怀帝囚于凤藻宫,持圣旨要斩威弘远将军的人头,满朝无一人敢言。是谁振臂高呼,带领文人志士,在城天门外击响登闻鼓,在百官面前痛斥高德大逆之举,从而血溅登闻台,以身就义的?”
暮年这简震雄的母亲确切和一男人有过含混干系,却也是在当时候有了简震雄,左不过是因为后院争宠,在他母亲有身八个月时,俄然和那男人的事就被翻了出来。
罄冉转头,正迎上蔺琦墨深沉的眼眸,似是要滴出水普通的涌动着情潮,眸底浓浓的和顺似要将她溺毙。半响,他才展颜对她俶傥一笑,尽是轻松微风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