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大人威名远扬,有哪小我会去理睬那些无稽之谈?何况……”云小七又往队首的掌间塞了块银子,“这儿不是另有军爷管着的么?方才哪有甚么事儿?承平的很不是么?”
待得敲锣声垂垂远了,大街上行人们才各自走动起来,就听两个走在一块儿的老迈爷说:“刺史大人越来越有气度了,你瞧瞧那场面~~~”
“军爷为朝廷尽忠职守,他日前程无量必然飞黄腾达!想必平时也是极其辛苦的了……吾情愿为军爷分忧!那对爷孙老的长幼的小,四肢有力手脚笨拙,来日如果当官奴卖了也谈不上甚么代价的,只怕白白白费了军爷的一番劳累,不如……直接将那二人卖与吾为仆,如何?实不相瞒!吾此次是从家里偷偷跑出来游山玩水的,谁知过泾河时独一跟着的书僮出错掉河,连尸都城没找着……这几日在泾都也没个扎眼的服侍但是闷坏了!方才听那丫头哼唱的几个曲子倒是不错的,因而吾想着买归去解解闷儿~~~” 云小七边轻声低语边将两锭银子塞到了队首的铠甲裂缝当中,“还望军爷行个便利,省了各位军爷的一起劳累不说,还能让吾立时有人奉侍了……”
整间茶社刹时鸦雀无声,茶社掌柜的刚想上前作揖却被那腰挂军刀的队首一脚踹在了胸间,拖沓着茶几矮凳子摔了一地,茶博士赶快去扶茶社掌柜,那掌柜的只是一个劲咳嗽,话也说不上来,几个离茶社大门坐得近的茶客见此景象均是双脚颤抖紧贴的门框偷偷溜走,在大堂内的茶客俱是吓得各个站起沿着墙角站着了就怕殃及池鱼。
那队兵士前脚刚出茶社,大堂内贴墙站着的茶客们后脚便一窝蜂涌出了大门散了,只留下掌柜和茶博士清算这满室狼籍,那掌柜的刚想哈腰扫地却俄然又是连续串的咳嗽,云小七听着掌柜的咳嗽声有些非常,因而畴昔为掌柜把了一回脉,随后去柜上提笔开了张方剂,叮嘱茶博士服侍着去看大夫,最后抽了张银票出来递给掌柜。
“如何措置?”那队首斜眼看了两下红衣小女孩儿,“天然先是下大狱,再按旧例卖作官奴!”
隆德元年,正月二十一,帝御笔亲书圣旨,赐‘麒麟印’予轩辕天一族敖洺,授异姓王爵,封号‘云’,享皇室宗亲规制,食邑泾州,世袭罔替。
“可咱也没在城门那儿看到皇榜啊!嗨!帝都离咱泾州有多远你又不是不晓得,这天高天子远的……泾都还不是数这位刺史的官儿最大了么~~~”
“难说~~~出了北斗门再走一个多月就是北狄边疆了,虽说从未见过一个北狄人,但这几年怕那边儿的鞑子打过来,刘刺史年年给他们送钱送礼……嗬!他倒是坐稳了官位享尽繁华,穷的都是我们平头老百姓啊!”
一段平仄不分却浅显易懂的歌词由那红裙小女孩儿婉转唱出,茶社里的统统茶客朝着大堂阿谁角落看去,一下子的沉寂后刹时交头接耳窃保私语开来,云小七模糊听到四周几个茶客说着刘仪自溱州同知调任为泾州刺史后这些年来的各种政事,脸上俱是愤懑不平之色,也有几个说刘仪乃属溱州人士来泾州在朝,实难兢兢业业经心极力为泾州百姓谋福祉;又有几个说虽是泾州乃云王封地,但云王府一贯无人问津,倒是刘仪这几年越来越像是个无冕之王了,如若不是‘补葺王府’这条政务算作泾州刺史考成之一,麒祥街的那座敕造云王府早已是破败不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