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生出一丝奇特的难堪,乐聆音赶紧垂下眼眸,对着残局说道:“长辈神思匮乏,突感怠倦,失陪。”
四人各自进屋歇息,一夜无话。
“长辈须马上归家复命。”
乌雅起家给晚到的卓、敖俩人倒酒,嘴角噙笑:“看二位的神态,还是你们俩在山泉之间过得清闲津润啊~~~”
铁鹰帮既然是南武林第一大水帮,部属船只那理所当然是最快的。白日扬帆缓行、夜间泊岸休整。船上几人每天相见,又是论酒又是喝茶,倒是让乐聆音垂垂与乌雅了解起来。
卓卉君笑而不语,饮了半口杯中酒。
敖洺与卓卉君师徒俩搭乘乌雅的私船,由泾州至洛州边上的一座小城,仅用了一个月余。
“此一时彼一时~~~来吧!”
乌雅心中憋屈,腹中抱怨了几句,一回身见得乐聆音立在卓卉君房门前正要叩门存候,她干脆提示:“乐女人,尊师早已跟着敖门主出去处事儿了。”
“事分轻重缓急,就怕长辈担搁了前辈。”
乐聆音有些惊奇,但还是立即规复了天然神采,对着乌雅说道:“乌前辈晨安。”
“还觉得是我徒儿在操琴呢~~~谁想到倒是你在奏曲给我徒儿听,乌雅端的是好雅兴啊~~~”
“归家?上回偶然听得阿洺提起……乐女人从帝都而来~~家在帝都?”
凭着敖洺与卓卉君的修为,半日的路程天然不在话下,估摸着看个流泉一日便够了,可谁知这俩人足足用了四日!回到堆栈的时候,恰是晚膳时分。
十指轻操琴弦,乌雅略微思忖,抬起眼眸看着乐聆音,柔声问道:“此次寻着那人以后,乐女人如何?”
敖洺扬了扬剑眉:“明日便可持续扬帆出发,到了那澹月城就不必再劳烦乌雅了,敖洺在此先谢过。”
老板娘呵呵一笑:“奴家姓金~~人老珠黄这把年纪了……客倌唤我金姨便成。”
但是乐聆音不喜过分热烈的场面,是以三四日玩耍下来,她便留守在堆栈里,甘心单独作画也不肯出去了。
“行行行!那没得说的~~~”老板娘眉开眼笑收下银子做了记录,又忙不迭叮咛店伴计,“阿寿、阿禄,服侍这四位高朋去东边儿的上房,记着了都要最好的啊!”
见得乐聆音眸光如波、如有所思,乌雅扬唇一笑,低声说道:“传闻这首‘空山鸣涧’乃嵇无病暮年游历山林时在一条山涧旁偶遇一名采药医女,谁知此女竟然与嵇无病少年时的意中人非常肖像,令得这位前朝大乐工心中阵阵感慨唏嘘,忆起当年两情相悦的旖旎眷恋,整整三日不眠不休谱了这首‘空山鸣涧’,追思倾慕之意。”
“但是之前在船上时……”
乌雅摇了点头,顺手拈起一枚白子:“我虚长你几岁,该当让你先落子。”
有个傍晚泊岸以后,敖洺说要在这座小城逗留几日接接地气。次日,这四人就寻了家洁净的堆栈入住,趁便与堆栈老掌柜探听到了城外向南半日路程有片山林,林间有一流泉,本地人称之为‘胡蝶泉’,泉水淙淙、缤纷络绎。因而用了午餐以后,敖洺就想去看看那胡蝶泉,又对乌雅说‘我知你闲闷,不如让乐丫头陪你逛街玩耍。’……也不待乐聆音说话,敖洺便拉着卓卉君急仓促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