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拉姜筠在身边坐下,温声道:“有些话不便利传,得娘亲口叮嘱你。”说着,便将乔太医诊视的成果,一一说给姜筠听,然后又悄悄感喟道,“你先前那般呆呆傻傻,春丫头纵是庶出,配你也是委曲了,你傻了十年,娘想了无数体例,都没治好你,她才嫁你,你就人缘际会变好了,娘就想着,也许是她给你带来了福分也说不准。”
乔太医语速和缓道:“女属阴,故体质多寒,行经经常伴随腹痛之症,不过,大多于生养无碍,夫人,实不相瞒,二奶奶的内寒之症甚为严峻,有之前夏季泡水的原因,也许还服过甚么阴寒之物,是以经期不稳,且腹痛短长,只怕今后不易有孕,有孕也难保胎……”
逢春遂探脱手臂,也不知是谁在她腕上搭了细帕,接着有温厚的指腹摁了上来。
“你往里头去点儿,我们一起歇。”听到逢春的劝睡之语,姜筠站起了身,本身脱手脱外袍。
笔墨端了上来,乔太医饱蘸浓墨,连续写了好几张字,有经期止疼的药方,有艾灸之法的详细步调,有平日调度的汤药方剂,另有几道保举的食疗膳方,一气呵成写罢后,又说了一些重视事项,诸如少食凉性食品,要正视保暖之类的嘱托,末端,拿着诊金拜别。
送走乔太医后,姜夫人叮咛丫环:“去外书房给二爷捎个话,中午下课后先来明萱堂。”
姜夫人拭净眼泪,再道:“娘没事……刚和你说的话,你可都记下了?”
姜筠微垂首道:“是儿子不孝,叫娘操心了。”
分开里屋的乔太医,并未急着开药方,而是又寻逢春的丫头问话,查问过罢,偏厅里只余姜夫人的亲信,乔太医这才对姜夫人拱手道:“老朽先给二奶奶开一剂止疼的方剂,这几日暂先服着,不过……”
大夫在诊脉,屋里寂静一片,鸦雀无声,过了会儿,乔太医撤去手指,语气暖和地问逢春话,诸如腹疼的环境,每回都疼几日等等题目,逢春尽量简练的表述症状,而后,在姜夫人‘太医请’的说话声中,屋里的一大半人也跟着出去了。
姜筠连连点头:“都记下了,逢春要细细保养身子,我不会乱来的。”
姜筠现在的糊口状况可谓三点一线,读书识字的外书房,用饭睡觉的快意苑,以及看望父母的明萱堂,这日中午,他刚从书房出来,即被奉告姜夫人唤他,姜筠不解,便问有何事,侍从晓得的也只要,乔太医来过了,以后就有夫人的丫环过来,姜筠听得悄悄皱眉,莫非逢春有甚么不好?遂脚下生风的前去明萱堂。
姜夫人能从次子嘴里听到这么窝心的话,心中顿时一片热腾腾的柔嫩,眼眶不由有些潮湿:“好孩子,你从小就懂事,读书也好,都是娘没照顾好你……”眼泪到底还是滚出了眼眶,姜夫人低声泣道,“那十年里,娘每次看到你,都难受的要命……”
姜夫人点头:“我晓得了。”儿子才十七,儿媳还没满十六,两人都很年青,担搁一年工夫,也不值甚么。
要说嘉宁长公主府的招牌就是好使,帖子下出去的第二日,乔太医就登门了,快意苑得了动静后,忙将逢春送进床帐里躺着,逢春在床上躺了约摸两盏茶的工夫,才听到院里传来动静声,半晌后,一团脚步声进了屋里,乔太医在床前坐定后,声音沉稳的开口:“请二奶奶伸脱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