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禀过姜夫人后,乘车前去定国公府,还未至陶家大门前,一阵纷繁攘攘的群情声忽响在耳边,逢春伸手翻开一缝轿帘,只见陶府门前的大街上,拥堵着很多路人指导偷瞧,断断续续的话语传到耳中,模糊是甚么‘死的是人家妹子,却不让人家哥哥进门……扬言要撞死在陶家大门前呢……也不知里头如何样了’。
姜筠没有说话,只安抚性的拍了下逢春的手背,听外头瞧热烈人的意义,应是那康家大爷又来登门,却被陶家拒之门外,康家大爷也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感觉面上无光,干脆耍起恶棍,撒泼闹起事来,死者为大,亲mm才闭眼没多久,身为娘家兄长却这般做派,委实叫人鄙夷不屑。
逢春面色冷酷地站在远处,双手微攥成拳。
半晌以后,一行人哗啦啦拥了出来,被绳索绑得牢实的康志然,满脸气愤的奋力挣扎着,逢春一眼扫畴昔,只见康志然并非穷途得志的狼狈,身上穿的是一身崭新蓝绸外袍,还不敷三十岁的年纪,面上却已是一幅酒色过分的模样。
孙妈妈声音冷酷道:“老夫人还说了,如果康大爷执意吵嚷不休,我们府里的保护就受点累,亲身把康大爷送回荣阳去。”康家大爷已被堵住了嘴,只剩恍惚不清的呜呜声,孙妈妈又道,“康老爷的事,我们府里的确无能为力,三太太如果惦记姨太太一家子的生存,送康家大爷回荣阳的保护,可替三太太捎去一些帮助银两,如果三太太没那份情意就算了,套好车马以后,马上就出发。”
逢则渐渐扭转头去,目光落在一小块一小块的窗棂上,声音轻如灰尘:“去插手春闱测验前,我已去找过大伯父,不管我是否中第,求他给我安排一个京外的差事,大伯父已答允我了,我没有对她说。”顿了一顿,逢则一字一字缓缓道,“我该早点对她说的。”
停灵室就在康氏本来的院子里,距高氏的庆馨堂并未几远,逢春正路过庆馨堂时,只听里头响起一道略老的女音,声音略熟,仿佛是陶老夫人身边的孙妈妈,逢春脚步一停,只听孙妈妈声无起伏道:“……老夫人说了,康家大爷是三太太的亲外甥,旁人不便教诲,请三太太尽快教诲一下端方,别扰了府里的平静。”言罢,便再无声气。
逢春点头:“晴雪归去后,已说与我知了。”
这大略便是红颜薄命吧,已经死去的陶逢春也一样。
逢夏的神采略有好转,不再似正月时的枯瘦蜡黄,逢春抹了抹眼泪,说道:“我去看四哥。”
逢春悄悄哦了一声,这时,忽听不远处响起一阵扯着嗓子的吼怒声:“你们这些混账东西,把我拘在这里是甚么意义!我要去灵前哭我妹子……”背面的话又落了下去,仿佛是被掩住了嘴巴。
缓缓从椅子里站起家,伸开双臂,推开窗户,碧蓝的晴空之下,一树春梅灼灼的绽放,就像如芳浅浅展开的笑靥,花落花会开,她却再也不复醒来,逢则悄悄闭上眼睛。
康志然被强押着从逢春身边走过,跟在后边的孙妈妈瞥见逢春,略福了福身子,说道:“五姑奶奶返来了。”
“四哥今后不再都城时,你本身要照顾好本身。”好久未说过话,逢则的声线微微的降落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