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八,已邻近年关,商朝官员的春节年假,是从腊月二十五到正月初十之间,是以,这一日,陶家的三位当家老爷,都早早的出门当差去了,氛围酷寒的凌晨,阖家女眷给陶老夫人请过晨安后,陶老夫人只留下了高氏,其他之人一概被遣离福安堂。
逢春悄悄睁大眼睛,眼中微有茫然不解道:“没几年好活了?”
茶香袅袅,溢满暖意如春的屋室,陶老夫人慢悠悠地吹着热茶,过了一会儿,俄然无厘头的开口问道:“老三媳妇,我如果以七出之条逐你出门,你说说,你占了此中几条?”
逢春回过神来,只听陶老夫人笑道:“……小孩子嘛,还是胖嘟嘟肉呼呼的好,身子骨会更结实些,等长大了,天然就会瘦下来,不拘是哥儿,还是女人,长到十八都会变的嘛。”
腊月二十六,是逢则的大婚之日,这一天,不但逢春与姜筠回陶家,连姜大老爷佳耦也会一道去,得知公爹婆母也要去之时,逢春咬动手指问姜筠:“二爷,爹娘如何也去啊。”
别人尚可各安本分,逢谦却不能坐视不睬,一头哭到福安堂去讨情,陶老夫人神采平高山坐在暖炕上,只道:“你母亲犯了大错,祖母罚她去思过了,不关你的事,你好好读书去罢。”
因姜筠对逢春宠嬖过分度,搞得逢春都没精力照顾俩孩子了,姜筠遂接过这个名誉任务,时而抱着嫤姐儿转圈圈,时而将晏哥儿扛上肩头坐着玩,逗得俩孩子嘎嘎直乐,逢春则扑在软枕堆里养精蓄锐,话说,姜筠比来早晨变狼的频次忒麋集。
寒夏季候里也会有暖和阳光,腊月二十六这日,阳光极其柔暖,洒在脸上的感受,如同覆下了一层暖纱,逢春穿戴海棠红遍撒金玉兰花的对襟长袄,领口、袖口都笼着暖和的外相,一脸恭敬温驯地跟在姜夫人身侧,只听姜夫人声音温雅道:“……这些日子以来,筠儿多有失礼之处,还望亲家老夫人别见怪。”
勇气很值得赞美,但是,结果很悲催。
新娘子被打趣的神采愈发鲜艳,逢则笑而不语,在新娘子中间坐下,开端撒帐典礼,在喜婆热忱弥漫的念念有词中,逢春将一把一把的红枣、花生、桂圆等物,兜头朝逢则脑袋上砸去,想是逢春砸的过分卖力,惹得逢则有些哭笑不得道:“五妹,你使那么大劲儿做甚么?”
晴雪低声回道:“老爷应是被老夫人劝住了,这几日没甚么大动静,瑶女人那边还瞒着呢。”
陶老夫人笑着道:“两个娃娃一出年,就要满两周岁了,说话,走路、用饭都可好?”
姜筠一本端庄的说道:“因为我读的书比你多啊。”他那位岳父的脑袋瓜,实在是让人替他焦急,他到底是如何做到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的,再捏一把逢春的鼻子,说道,“你爹耳根子太软,老夫人现在能劝住他,高氏的后代今后大抵也能哭动他,只要高氏亡故了,你爹那一房才气完整安宁下来。”
陶老夫人看着碗中茶叶,自顾自地说道:“我奉告你,你占了两条,一是违逆父母,二是善妒乱家,你用不着辩白,只用听我说……念在你曾为你公爹服丧三年的份上,我不休你出门,不过,今后你也别再想出门了,府中后院的静房,我已命人打扫过了,从明天开端,你就住进内里养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