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街上旅游,倒也聊了很多话题,邻近傍晚,徐若男这才道,小捕快,本日多谢你宴客。
我心说若你情愿,我每日请你也无不成,不过碍于此话有些轻浮,没说出口。目睹要别离,心中有些不舍,因而道,后日便是花神节,不知徐女人有无时候?
倒是那微胖黑衣男人,临行之前,还打量了徐若男几眼。
我说你觉得天下人都如你普浅显气?
我见时候不早,也起家告别。
我没好气的走畴昔,一把夺过茶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张幼谦喊道,说你俗你还不信,你可知这壶茶,乃本年新出的碧潭飘雪,你如豪饮,实在是暴殄天珍啊。
我神采一红,用力点点头。徐若男浅笑道,这两日我有些私事要措置,不如如许,后天日落之时,我在这长街绝顶等你,过期不候哦。
我不屑道,这茶到你肚子里,才算是暴殄天珍。
徐若男从怀中取出一枚金针,放到我手心中,然后回身款款而去。我见这金针形状独特,非常精美,问道,这是甚么?徐若男转头笑道,金针之约,你若爽约,我便用这金针刺瞎你眼睛。
儒衫老者叫了碗筷,又打一角酒,为世人斟满。中年男人道,鄙人姓黄,不知几位如何称呼?我们几人互报了姓名,中年男人又道,听这位李公子谈及科考,必是插抄本年春闱的贡生了。
李村歌饮了口茶,缓缓道,我大明江山斑斓万里,却也非是一番承平。贤人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却也是极不卖力的言辞。依鄙人所观,现在天下有四大弊端。其一,重农抑商,农业虽为立国之本,贸易却也是不成或缺,现在朝廷过于重农,却对商贩施以重税,实在有违富国之道。其二,军队贪腐成风,鄙人曾游历西疆,一个边疆校尉,竟有良田千亩,主子成群,军队战役力低下,内奸乘机而动。其三,权力寻租,现在朝廷官商勾搭,正所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官员操纵职机谋私,蔚然成风。其四,盗匪成灾,所谓侠以武犯禁,现在江湖门派浩繁,朝廷疏于羁系,这些侠客,仗着技艺高强,鄙视法律,扰乱治安,与绿林盗匪并无二致。此为四弊也。
两人正在拌嘴时,江南急仓促走了出去,道,出大事了。
我见天气不早,一起之上哼着小曲,回到江湖司。张幼谦正躺在一张安乐椅上,手里端着一个茶壶,乐得清闲,看到我来,讶道,哟呵,我看你满面红光,脚步轻浮,诚恳交代,是不是去秦淮河上消耗去了?
徐若男倒也风雅,起家过来,安然落座。一旁黑衣男人看到徐若男,目露警戒之色,满身防备,中年男人喝止一声,那人又半眯眼睛,不再说话。
中年男人道,愿闻其详。
这一男人约四五十岁,渊渟岳峙,脸上一副不怒自威神采。
中年男人同桌的另有两人,一人身穿黑衣,身形微胖,半眯着眼,如同睡着,身上却披发着伤害的气味,我能感到到此人身上真元颠簸,心料此人看似人畜有害,实则是一内家妙手,只是与平常江湖人比拟,却少了一丝匪气。另一人是一名儒衫老者,髯毛微白,嘴角带着笑意。
李村歌一番话侃侃而谈,掷地有声,那中年男人听得颇当真。他看了儒衫老者一眼,卢先生乃天下大儒,不知意下如何?儒衫老者微点头,这位李公子所言极是,只是事理大师都懂,真正落地实施,却困难重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