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举人唏嘘过后,赶紧清算仪容迎向主考郭琇,和同考几个官员。
望江南下阕一向是他毕生之憾,为此他两度去官,在家用心治学十余载,仍然无解。
“望江南是苏世居士遗留之作,上阕主写春日气象和豪情、神态的庞大窜改……”
“下阕难便难在上阕写景过于厚重,旁观者没法把握,而你心机倒是通透,竟能想到代入此中,以他思路补全下阕。”
年景不觉冷下脸,精美的面庞笑意全无,他道:“都说外甥像舅,你没担当其他三人的无私,自利,怂,倒是把他的愚孝学得更上一层。”
年景能去,最好不过。
众学子先惊后喜。
他们惊的是年景竟然舍得回绝赴宴望月楼,喜的是年景不远行,便没法同去都城插手会试,他们另有机遇折冠本年的科考榜首。
上马车时被人叫住。
他科考,就是为恩赏。
毕竟,作为本朝第一个为恩赏科考的考生,年瑾瑜有本拥有才气,乃至诚笃的无可抉剔。
想不开?怕他不舍得死。
韩菼固然感觉遗憾,却也没有过分强求,只是给年景留了望月楼的讲学名贴,希冀他能窜改主张去赴约。
“宋记里记录苏世居士暮年因奸臣毒害,客居他乡,有家难回、有志难酬,恰是无法与怅惘之际。你下阕借煮茶来作为对故里思念之情的自我排解,既隐含着难以摆脱的苦闷,又表达出自我调度后豁达超脱的人生态度。”
一锤定音。
他本来还不想动吴余,现在却非动不成了。
“我本日和人有约,不便在此多担搁,关于和谢君竹的彩头之事,你如果有他想,明晚醉乡楼一聚,你看如何?”年景抬手指向街角那处姹紫嫣红之地。
他铭记在心。
“既是旧识,还望年解元看在母亲面上,对三娘舅网开一面,他是极有才学之人,如果再不能插手科考,耀祖怕他会想不开……”吴余想到方才谢兴的反应,又担忧又惊骇,便不顾谢春的警告,偷偷过来找年景讨情。
谢兴还想病笃挣扎,就听身后有个极其严肃的男音道:“人生的热诚不在于输,而在于输不起……”
“多年前的旧识。”年景嘲笑,他当然识得,在他母亲年氏下葬还不满半月之际,便企图给谢华说亲另娶的女人。
非论是讲学贴,还是听学贴,都是一帖难求,是天下文人和学子梦寐以求的圣地。
年景不喜热烈,对鹿鸣宴兴趣也不大,没等宴席正式结束,便悄悄起成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