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下你以后,我无数次想要悄悄分开,却常常被你的哭声留住。我还梦见贺哥,他叮咛我,定要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守住我们的家......”
见左倾颜眼眶里蓄满泪水,她抬指和顺地抹去,“傻孩子,哭甚么。”
“早不疼了,就是身子有些疲软。歇息几日便好。”
左倾颜的心却仿佛重重坠下,撞得生疼,如同刀绞。
既是成全他们,也成全了祁烬。
“母亲,我……能够看您一眼吗?”左倾颜盯着她的面纱,热泪盈盈开口。
俄然一个转头,听雨撞到一堵人墙上。
固然早有预感,可见到棠贵妃衰弱蕉萃的模样,左倾颜内心还是一阵生疼。
闵月沉默点头,袖中模糊颤抖的手,泄漏了她冲动的心境。
有烬王亲身护送,两人进宫一起畅行进了眷棠宫。
身后一向巍然不动立在原地的嬷嬷,在督见面纱下的面貌时,难以禁止倒抽一口冷气。
当初武义侯老太君见祁烬宁肯抗旨也不肯应下,又知叶筝与表哥郎有情妹成心,便冒着欺君之罪的风险说两人已定了亲。
“殿下饶命!”听雨顿时大哭起来,冒死挣扎。
难怪能得天子看中。
耳际下方,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暴露一截,撞入左倾颜视线。
棠贵妃看着多日不见的她,眉眼暖和,抬手抹了抹她的头,“时候过得真快,我的颜颜也心有所属了......”
祁烬往外看了一眼,见到武义侯府的马车,心下了然,却扬唇讽刺,“不是说不得空插手她的婚礼吗?”
看他健步如飞的模样,确如叶轻所言,规复得极好。
过后她去过一次武义侯府,才晓得叶筝要嫁的是她青梅竹马的娘家远房表哥。
蒋嬷嬷向来人见了礼,将药汤递给左倾颜,领着一众宫人退了出去。
“你们三个,是我对抗这人间统统不公的勇气。”
她快步上前,拉住棠贵妃的手道,“母亲现下感受如何,那烈药没再折腾你吧,还疼吗?”
左倾颜脸皮子薄,被他缠绵的眼神瞧得有些难为情,嗯了一声,转过身去。
“三殿下。”左倾颜俄然开口。
翌日一早,烬王府的马车就等在侯府门口。
用力过猛。
放下帘子,她转向他,“提及来,叶筝就将近结婚了,我得给她筹办一份贺礼才行。”
“烬儿是个好孩子,值得拜托。”
蒋嬷嬷正在服侍她喝药,寝殿里满盈着甘苦的药汤味道。
抬眼一看,竟是祁烬。
她心底猛地一沉。
轻巧的面纱缓缓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