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眼底掠过一抹惊奇,目光落到左倾颜莹白如玉的脸上,握刀的手俄然一僵。
世人瞋目之下,云溪薄唇勾起,熟谙的声音冰冷彻骨,“跪下求我,我能够考虑考虑。”
黑袍国师当真回想着这些年刺探到的信息,“阿谁瘸了腿只会舞文弄墨的宗子叶轻?”
这时,一个北戎亲军仓猝跑来,“国师,神策军主力都到了,神策军主帅喊话,说两方各自退兵十里,择日再战。”
存亡搏杀过后,仅余一片萧瑟。
俄然,一把长刀架到她脖子上,沉铁般冰冷厚重的刀身压着她的脖颈,近得仿佛能够感遭到刀锋下微微跳动的脉搏。
“谁让她是我的未婚妻呢,就算要换,也该由我来换。”
听闻云溪的名字,祁烬心中诧然,想起左倾颜曾说过,宿世在北境的时候,多亏她祖父给她留下了云溪和其他几名暗卫,一向搏命庇护她的安危,最后云溪更是为救她而死。
那女人到底是甚么身份?
“主子……”
……
他看向云溪,竖起了大拇指,“你叫云溪是吧,转头记你一功。”
兰提真穆啧了两声,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欣喜,“这就受不住了?看来,还真是捡到宝了……”
一时候嘉北关喧闹如夜。
他扫过左倾颜的脸,心中肝火更甚,“不但傲慢,还卑鄙无耻!”
云溪一双眼睛古井无波,脸上尽是淡然。
也不消脑筋想想,他就算是再得北戎王赏识,也不过是一个异姓国师,北戎王莫非还能将王位传给他吗?!
“……蠢货!”
兰提真穆在听闻祁烬为救一个女子,宁肯舍了手中兵刃,不管不顾还是以受伤后,阴沉的端倪总算有了一点起伏。
看似安好的疆场,埋没着随时发作的凛冽杀意。
左倾颜气得满身颤栗,一转头,刀锋刹时又逼近了一寸。
“师父!”
当看到他为救这个假装成神策军的女子,连随身兵器都掷了出去,不带半丝踌躇时,云溪就已经下定决计要擒下这名女子。
话落,他猛地拽起左倾颜的手臂,点足飞向与萧桡打得难明难分的黑袍。
兰提真穆也不希冀他回话,回身看向祁烬,故作沉吟,似笑非笑道,“要不然,你先自断一臂,然后渐渐走过来,把你的女人换归去?”
“卑鄙无耻,一派胡言!”左倾颜瞪着他,瞥见祁烬已经走到一半,刹时急了眼,朝着祁烬怒叱,“我说不准过来你闻声没有!”
萧桡冷哼,“竖子傲慢!”
云溪,“……”
可那人,清楚与黑袍国师干系匪浅,就连所使的刀法都如出一辙!
黑袍闭了闭眼,目光扫向一向沉默不语,神采沉凝的左倾颜。
他晓得,左倾颜一向在找云溪,但是翻遍定国侯府的暗卫名册,却从未见过这个名字。
阿谁蠢货,清楚是怕被他抢了功绩,得了军心!
祁烬面色大变抬步欲追,拉扯到胸前血淋淋的刀口,脚步一颤,大豆般的盗汗滑落脸颊。
他忍痛挥开天权,快步追了上去,“看看再说,谁都不成轻举妄动!”
“你……”黑袍一张口,就见一道银色刀光破空袭来。
世人不由骇怪,她竟敢用这类语气与烬王殿下说话,对她的身份也更加猎奇。
烬王和叶轻紧绷的神采,叫人忍不住也跟着屏住呼吸。
“不准过来!”她忍不住怒喝。
不知是谁打下了她的头盔,一头青丝随风扬开,暴露一张清丽娇俏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