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坠地,却无半点变形的趋势,可见是一把希世好弓。
长弓在谭仲廷生硬的手中脱落。
“敢问大人,本蜜斯是哪种人?”
她想晓得长弓来自那边,直接问烬王就好了,为何偏要来问他?他一个戋戋四品官,晓得的哪能比烬王多?
早上不是才按了指模从他这领走了五千两银票吗?
话落又一脸体贴说道,“谭大人就放心回府将养吧,等这案子闹到御前,想必皇上会恩准谭大人告老回家,耐久将养。”
她鬓角混乱,一袭月红色的长裙沾满了泥渍,就跟班泥罐子里捞出来似的。一双眼睛哭得通红,连裙摆也裂开一大片,一起走来,小腿还模糊有些春光乍泄。
左倾颜笑了笑道,“不认得也没干系,那刺客被我家暗卫用这长弓一箭射穿心肺,大人只需全城戒严,挨个搜索,定能抓到刺客!”
谭仲廷不耐斥责的话一对上她那双委曲的俏目,就被冷静噎了归去。
半晌,左倾颜将谭仲廷写下的纸支出袖中,才施施然行了一礼,对劲地向他告别。
左倾颜将一张白纸摆放在他跟前,动手替他磨墨。
谭仲廷眉心一跳,想起那人的身份,再联络前次的事,左倾颜口中的“幕后主使”身份呼之欲出。
这场博弈,他输得实在狼狈!
“嗯?”
总算是把这小祖宗给送走了!
这丫头小小年纪如何就一肚子坏水?!
谭仲廷当即瞥了身边的少尹一眼,他从善如流辞职后,房里两人相视一眼,寂然无声。
“大事不好了,左大蜜斯在城南山道上遇刺了!”
不对劲!
“快些喊个软轿来,本官要回家......”
见他神采愈发欠都雅,模糊盘桓在发怒的边沿,左倾颜眉梢轻挑,俄然抛下了橄榄枝。
“我还是比较喜好跟现在的谭大人说话。”左倾颜轻笑。
京兆少尹又喊了一声。
吗。
谭仲廷本来一片惨色的脸微微滞住,随即轻呼一声,捂着脑袋道,“本官头疾又发作了......”
不对......
里间,谭仲廷夹了一块红烧猪蹄放进嘴里,面带沉醉,眼里有光,死力哑忍着想把醉云居厨子绑回府的打动。
“大人认得此弓?”
大门重新阖上,谭仲廷沉沉地吁了口气。
左倾颜悄悄看着他做戏,“既然谭大人管不了,那倾颜只好拿着这长弓敲登闻鼓去了。”
你既然晓得干吗还要来搞我!
这倒是个好主张。
“大蜜斯这步步紧逼,是在将本官的军啊!”
最后几个字音莫名地重了些。
京兆少尹仓促走进隔间,神采镇静,对着帘后正吃晚餐的谭仲廷道,“大人,不好了。”
今后本身如果忏悔,不肯助她一臂之力,这张纸就是阳奉阴违的力证!
“啪嗒”。
“这小祖宗如何又来了?!”
“当然,如果谭大人情愿暗中助我,归正都是报仇,私了也一定不成。”
谭仲廷在内心腹诽了八百遍,毕竟还是不敢宣之于口,只得义正言辞隧道,“本官身为京兆府尹,管的就是这天陵城的是非!”
谭仲廷眉心紧蹙。
左倾颜这意义就是,难做人的事他京兆尹不肯意做,她便敲登闻鼓让皇上来做。
他顾不上看左倾颜甚么神采,一手按住案几,眼皮往上翻了翻道,“本日实在没体例了,本官要乞假几日......”
谭仲廷俄然想起她收起的那张纸,心口狠恶地跳了起来,左倾颜是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