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烬眼里寒霜未褪,反是杀意满盈,绷紧下颚寒声问,“人是冲着你来的?”
“祁皓他是活腻了吧。”
案上青铜镜旁,还搁置着零零散散的璎珞项圈,在傍晚温和的烛火中熠熠生辉。
他还觉得她从京兆府领了巨额银票的事泄漏了动静,这才被人惦记上。竟然是有人蓄谋想要她的命?!
“如何了?”浸在浴桶中的左倾颜听到动静,娇脆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小笛大夫神采一喜,干脆道,“没题目,我这就归去就给你找来。”
她清楚只是想买些药材顺道把银子领了,是路上赶上丧事又恰逢河道集市人多,才改了山道……
凛羽面色骤热,咚地跪到地上,“是部属的错,部属一时粗心,领着蜜斯走了山道,才会给了刺客可乘之机,让蜜斯深陷险境,请大蜜斯惩罚!”
此事,还是等他虏获了才子芳心,再好好解释一番吧。
“你受伤了?”
“祁烬!”她退开一步,愤怒瞪着他。
里间传来衣裳褪下的窸窣声,接连而来的另有水瓢碰撞浴桶的轻响。
“送过来的时候费事您用木盒替我包好。毕竟那东西实在有些伤害。”
“你又胡说八道些甚么!”
“林诩风!”
“可齐王府与我昔日无怨克日无仇,他想要我性命,只能是受人教唆。”
“没、没事。”祁烬眼神慌乱,喉间溢出的嗓音带了一丝非常的沙哑。
这还是他第一次走进女子的内室。本来慌乱烦躁的心垂垂定下来,凝神扫了四周一眼。
很快,他听到出水的声响,不一会儿,里间的门被推开,氤氲的热气从里间悄悄溢出,左倾颜披垂着长发走出来。
她两弯烟眉似蹙非蹙,双颊边上的刘海被水气打湿,紧贴着因热气而泛红的脸庞,一袭素浅云纱长裳包裹着曼妙的身姿,配上乌黑腰带,似极了天上贪玩落凡的仙子。
她假装甚么都没看到,抬脚朝主屋走去。
得了包管,她点头道,“那你本身谨慎点。”
“是。”左倾颜眼里也漾出怒意,“我已经晓得是谁了,你随我来。”
进了主屋,祁烬被请到案前喝茶,左倾颜则单独进了里屋清算。
这时候,他到底在想些甚么?!
“你说的长弓现下在那边?”祁烬内心有了决定,抬眸间已是转移了话题。
“我快好了,你再坐会儿。”
如果让她得知了那一夜的本相,还不得吓得缩进乌龟壳里再也不睬他。
她未说是谁,祁烬已然满目霜寒给出了答案。
闻言,带着热烫的手指悄悄刮了下她的鼻尖,“该你的!”
本来搭在膝上的双手微微一僵,加上屋内闷热,祁烬清俊的面庞浮出些许霞色。
他抬眼面无神采拿起长弓和箭囊站起家,“此事交给我,你彻夜早些安息。”
左倾颜见他神采不对,赶紧开口,“受了我那一箭,他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并且,我还借机将谭仲庭拉到我们这边。虫草那边固然出了点不测,不过我刚也已经保住她性命。你……你千万不要打动。”
鼻尖另有些微凉湿气,他忍不住握住她的双臂,扳起脸怒斥,“让你下次还四周乱跑!”
他不知不觉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明天但是被吓到了?”
还记得那夜,她团着金鸾色的云锦薄被,玉手用力攥紧镶金绣软枕,面色潮红,香汗淋漓......
祁烬垂下眼睑,收敛了眸中的动情之色,他的小丫头,永久都这么不经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