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奉手中药箱轰然落地,瓷瓶针包伤药洒了一地。
这大半夜天陵城内,竟有身着甲胄踩着履靴的军士闯进齐王府?!
“就是昨夜!昨夜亥时臣本在眷棠宫,是齐王妃孔殷火燎求到贵妃娘娘跟前,说世子病危刻不容缓,臣这才随她来了齐王府,王妃出宫走的就是西宫门,我当时也在车里!”
“你休要满口胡言栽赃谗谄!”齐王妃大声辩驳,她再如何活力,也毫不敢认下祁烬口中大逆不道之言。
齐王妃更是神采大变。
老嬷嬷心领神会,“奴婢明日代王妃走一趟定国侯府。”
岑奉回想着昨夜的各种,越想越感觉就是这么回事。
听着祁烬和岑奉你一言我一语,榻上的祁皓也气得浑身颤栗。
他面色骤变,瞳孔猛缩,微微颤颤地跪了下来,颤栗的手指向榻上的人,“三殿下!臣、臣真不晓得,世子竟然是……”
齐王妃擒着泪水为他拭去额际汗水,就听岑奉道,“世子拔箭时伤了肺,所幸常日身材健旺,规复得极快,总算是挺过来了。”
俄然,岑奉面带忧色喊道,“世子醒了!”
半夜时分,在齐王妃不眠不休的照顾下,祁皓总算是退了烧。
“当然是搜索世子射伤皇后娘娘和击杀秦嬷嬷的弓箭。”祁烬一脸不耐烦。
岑奉却沉吟道,“不过此次的伤至凶至险,今后心肺恐会留下旧患。特别到了春秋换季之时,要多重视调度,常日里更要平心静气,不要起火,以免激发肺喘之症,伤及寿元。”
“那你见到齐王世子的时候,他病情如何?”
“皓儿方才在叫谁?”齐王妃忍不住问身边的老嬷嬷。
室外冷风袭来,短促的甲胄足履碰撞声震耳欲聋。
祁皓视界一片恍惚,直到看清齐王妃忧愁肥胖的面庞,昏涨的脑筋垂垂复苏过来。
“昨夜亥时,刺客中箭从椒房殿殿顶摔下,御林军世人搜捕了一夜都没找到人。我鞠问了西宫门的保卫,才晓得齐王府的马车曾在亥时私行离宫。”
“这……莫非是皓儿的心上人?”
“左倾颜?”齐王妃下认识想起定国侯府左家,克日名声在天陵城内扶摇直上的左家大蜜斯。
齐王妃震惊不已,想起祁皓常日里不近女色,这还是第一次提及女子的闺名,并且是在梦中。
“王妃!?”岑奉顿时慌了。
“说黑甲卫造反的,齐王婶绝对是普天之下第一人。”
“母……母……”身后祁皓听到动静,硬是撑开眼皮嘶声喊起来,可惜无人听到他狠恶喘气中细如蚊呐的声音。
“晧儿!”
他泛红的脸垂垂规复常色,口中却喃喃低语,似堕入梦境当中。
“王婶慎言,本殿彻夜前来是奉父皇之命搜捕行刺皇后的刺客。”他将手上的明黄圣旨扬了扬,侧首瞥了榻上的祁皓一眼。
“母妃……”
“是、是左……”祁皓的声音终究传了过来。
“皓儿,你别怕,母妃在这儿呢,谁将你伤成这般,我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祁烬手一扬,“给我搜!”
祁烬面无神采,霜冷目光落到岑奉身上,“岑太医,你是何时开端替齐王世子治伤的?”
齐王妃突然一惊,咬下舌尖,强打起精力瞪他,“你想干甚么?!”
目之所及,齐王府侍卫统领被五花大绑卸了兵器。
“岑奉!”齐王妃厉声怒喝,“皓儿不是刺客!”
“据当晚值守的御林军世人所言,从宫中幸运逃脱的那名刺客左边胸口中了一箭。敢问王婶,府中可有中箭的伤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