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左倾颜一双柔荑被他举过甚顶,摁在软枕上。
只见那发疯似的男人不管不顾扑向火架,试图将火架上的人拽下来,却被围观的人七手八脚按在地上,痛苦哭嚎,“倾颜!倾颜......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混蛋......”
干柴架上火苗窜起,很快伸展成势。
心中的猜想终究有了答案。
话落,她挣扎着要下榻,“那本书……那本与我重生有关的书,放哪去了……”
发鬓濡湿,满头大汗,胸腔因惊惧而用力起伏。
卫鸢重回枢密院了,天枢固然捡回一条命,可一只手经脉断裂,御林军统领一职空悬三载。
而在柴火以后,背对着女子的,是一座焚着香烛,摆着神龛的祭坛。
这些年,御史台上奏了很多劝他选秀的折子,都被他一一退了。
闻言,笛莫尘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师父只留下这四句话,与那本书上所写的,一模一样。”
无语至极。
身后的公众开端起哄,呼喊着要燃烧焚祭巫女。
慕青忍不住出声,“颜颜?”
北境药王谷后山。
刚反应过来,滚烫的男人已经逼迫下来。
慕青凝着他,缓缓漾出一抹豁然的笑。
青衣男人却嘿嘿一笑,“多年不见,还是那么死鸭子嘴硬。”
青衣男人摇了点头,“再给他一次争夺天下的机遇,便是我这父亲独一能替他做的。”
伏在草地上的脸掠过不小的惊奇。
“你先别急,我让人去找。”结婚三年,祁烬私底下总在他面前以“我”自称,从不摆帝王的架子。
开阳垂下脑袋,却仍然没有松口应下。
但是,左倾颜拆开信笺,看到了裴半城的笔迹,却久久无言。
黑袍国师抬手缓缓摘上面具,暴露了左成贺的脸,那是他未曾被火灼伤前的面庞。
现在,他们凛立在一座墓碑前。
祭坛前,一个男人身着青色长衫,腰间束以乌黑玉带,手里捧着一本书,看上去气度不凡。
腥风烈烈,黄沙卷起烧焦的旗号。
与此同时,祭坛上的香烛扑灭,青衣男人面庞安静回过甚。
开阳猛地抬眼。
氛围有些对峙。
烛火摇摆下,照得一双小鹿似的眼睛水蒙蒙的。
但是,相互心照不宣。
左倾颜挽着祁烬的手臂立在中间,现在,她的神采与笛莫尘一模一样。
“......也好。”
难怪这辈子,他们与师父毕竟无缘得见!
左成贺已是听不见周遭的声音,唯独青衣男人猛地转头。
左倾颜接过信封,目光却落在墓碑的日期上,身子悄悄地颤抖。
声音不徐不慢,祁烬却仍能感遭到她的惊骇。
男人看着架上垂垂被火吞噬的女子,满目绝望,挣扎着伸手,“我竟然这么蠢......我竟然直到现在才找到你......”
春三月,雨蒙蒙,山林的绿覆盖在一层烟雾中,淅淅沥沥地潮湿了墓碑下的泥地。
目之所及,尽是残戈断戟,尸横遍野,独一高耸之处,是高高堆砌的干柴架上,捆绑着一个俏生生的女子。
恐怕她被这群酒徒带偏,祁烬长臂一伸,揽着她不容分辩往下山的路走,“有笛谷主这个神医在,岳父大人不会有事的,让他们好好叙话旧吧。”
看着周遭长满杂草的石碑,简朴写着裴半城的名字和生卒年代日,皆是沉默不语。
祁烬久未见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规复得不错,筹办筹办,此次随我一同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