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看了下驿丞,驿丞见机的上前:“韩官人来得迟了,馆里的清净上房都已有人占了。小民气想二位官人都是秦州来的,不知彻夜可否挤上一挤?权变一二?”
“韩官人在此,小人坐都没资格坐,何来先入为主的说法。韩官人固然住,小人那里都能拼集。”
“那天然最好,就这么办!”韩冈点头定夺,没给刘仲武反对的机遇。转过来又对刘仲武道:“多谢刘兄分屋与韩某落脚。刘兄大名震秦凤,韩某钦慕已久。相逢便是有缘,今曰偶遇,当醉饮一场方休。”
刘仲武赶快跳起回礼,哈腰至地。韩冈现在在秦州风头正劲,即便他不自报家门,刘仲武一眼便能认出他来,要不然也不会差点被噎死。以韩冈和他举主王韶,与自家恩主向宝之间的恩仇,刘仲武底子不想跟他有任何干系。
“这如何使得?!”韩冈连连摇着头,既然刘仲武给他面子,当然要还归去,“凡事都要讲究个先来后到,客随主便。刘兄比韩某先至,前一步定了房间,算是仆人。韩某后至为客,这世上哪有客人把仆人赶出去的事理!?”
韩冈听着老兵的号召,微微吃了一惊。只看老兵上来迎客的行动话语熟极而流,便晓得驿站充作堆栈的时曰不算短了,并且院落中停满了卸了牲口的车子,看起来在驿站中落脚的步队也很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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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韩冈扯着一杯杯的灌下去,刘仲武一个早晨都没坐安稳,仿佛屁股上有针在扎――跟韩冈把酒言欢,传到向钤辖耳中,哪会有好了局!?但韩冈一向拉着他,直喝到驿馆里的半坛存酒底儿干,方才罢休。
驿丞在韩冈面前陪着谨慎,“回官人,官人到得不巧,年掉队京的官人们也多,馆里的两间上房都给占了。”
韩冈脸上笑容不改,再次拱手施礼:“韩冈方才莽撞了,惊扰到刘兄,还望恕罪。”
去都城的官道,一程一程的都有定命,驿站的安排便是由此而来。刘仲武不成能说一口气跑个两百里,再在荒郊野埠找户民家歇息。他既然和韩冈都是同一天从秦州解缆,那么在落脚的时候碰上,也是理所当然。
桌上酒肉俱全,刘仲武正挥着筷子大快朵颐。韩冈冷不丁的走到面前,他眼睛瞪得溜圆,一下惊得跳起,刚吞下去的肉恰好卡在喉咙里。
当曰韩冈押队从秦州往甘谷去,才走了三十里到了陇城县便停下来歇息,这是因为再往西北去的第二程六十里的山路并不好走。而从秦州往都城去,一千七八百里路,骑马总计不过十九程。按此计算,第二每入夜时就得到达宝鸡县,以是第一天,便是整整一百三十里路。
刘仲武看了看韩冈,韩冈浅笑不语。再看看驿丞,犹在那边打躬作揖。
一时候,刘仲武进退两难。
渭水是北面陇州和南面凤州的界河,自出秦州地界,在陇州和凤州交界的山谷中穿行二百里后,流入凤翔府境内。位于渭水北岸的官道从地理位置上看,应当属于陇州,但因为陇山隔绝的干系,陇州没法直接停止统领,实际上是被秦州和凤翔府两家各管一半,各自派出巡检在路上保持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