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然最好,就这么办!”韩冈点头定夺,没给刘仲武反对的机遇。转过来又对刘仲武道:“多谢刘兄分屋与韩某落脚。刘兄大名震秦凤,韩某钦慕已久。相逢便是有缘,今曰偶遇,当醉饮一场方休。”
甫进驿站,一名在驿站中打动手的驿卒老兵就迎了上来,张口便道:“敢问官人,但是要住店?”
如果是在都城中,安设辽国和西夏使臣的都亭驿和都亭西驿,那便是雕栏画栋,重楼叠翠,比秦州的州衙还要气度三分。不过既然是山沟子里的驿站,设施便简朴了很多。这座名为七里坪的驿站,房顶上的积雪中能看到茅草矗立,而后院的一侧配房,乃至塌了半边都放在那边没有打理。
渭河岸边,陇山脚下,恰是秦州通往凤翔府宝鸡县的两百余里官道地点。沿着渭水河谷向关中要地而去的官道,盘曲绵长,冰结的渭水如一条玉带,穿行于陇山群峰之间。夜色将临,落日已经落到了山后,只能从白雪皑皑的山颠上,看到一点反射过来的落曰余晖。
非论是争房,还是让房,在驿馆里做了二十年的七里坪驿丞都见多了,“两位官人不必谦让,刘官人定下来的屋子分得表里间,等小人将床铺铺上去,各自一间,都能睡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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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候,刘仲武进退两难。
韩冈没住过驿站,不清楚这里将驿站兼做旅店,是不是个惯例,但秦州城中最为驰名的惠丰楼便是官办的酒楼,从这一点来看,驿站兼营堆栈停业,说不定是这个期间的遍及环境――就如后代的单位接待所,也还是对外开放。
“韩……咳咳咳!”刘仲武用力捶着胸口,驿丞忙过来帮他捶着背。韩冈将桌上的酒壶递畴昔,刘仲武一把抢过来,揭开壶盖,仰着脖子咕嘟咕嘟地如同灌蟋蟀一样灌了下去。好半天他才回过气来,直喘着,“韩官人,如何是你?”
见韩冈拿出盖着朱红大印的驿券,老兵的神采顿时恭敬起来。忙入内唤了驿丞出来。七里坪驿站的驿丞约莫四十多岁,圆滚滚的肚子有着宰相的分量,看来驿站中的油水不是普通的充沛。
收起惊奇,韩冈从怀中取出驿券,冲着老兵扬了一下:“驿丞安在?本官受命入京,要在此处住上一夜。”
‘甚么时候驿站改堆栈了?!’
韩冈进了驿站厅中,看起来与浅显的脚店也差未几的模样,也卖酒,也卖肉。此时恰是饭点,三三两两客人散座在厅中。韩冈环目一扫,眉头便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喧华点无所谓,但环境污糟得比伤病营还超越几分,那就让他难以忍耐了。
驿丞指着厅中角落,一个结实背影正凭桌而坐:“刘官人就在那边!”
踏着渐临的暮色,在这段官道的中段,一处年久失修的驿站前,韩冈吁的一声,勒停了马匹。李小六紧随在韩冈身后,几近滚着上马,狼狈的坐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大气。小孩子力量短,骑在顿时驰驱了几个时候便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