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祚应当超越四十岁了,比王韶还要年长一点,不过从他表面上却看不出来。他的父亲刘贺二十年前战死于定川寨一役,是以受了荫封,被录为正九品的右班殿直,主管威远寨。刘昌祚二十年在边疆,累建功劳,到现在才方才升做内殿崇班,与王韶同品阶。不过因为文武之别,在王韶面前还要低上一头去。
“看起来要在这里过年了。玉昆,你也别晃了,看着眼晕!”
宦海相争,争功委过是少不了的。在现在的环境下,王韶有李师中居中掣肘,河湟开边始终未有开张。功是没得争的,但过却必必要诿。大言诳君,让天子苦候不得,这个罪名,王韶不肯担在身上,也不能担在身上。韩冈给王韶出的战略,便是让天子赵顼明白,究竟是谁在给河湟开边的计谋拆台。
过年时要敬天,要祭祖。但被暴风雪堵在虎帐中,这些礼节也便没人去理睬。没有爆仗,没有烟花,在暴风骤雪声中,熙宁二年即将宣布结束,熙宁三年很快姗姗而来。
一个多月的时候,王舜臣和赵隆已经获得了王韶完整的信赖,而两人的气力也通过王厚传到了王韶耳里。包含方才获得任命的李信,现在王韶身边最得他看重的四名亲将中,有三人都是韩冈荐上来的。
王韶现在已经在为曰后的进兵河湟点选将领。秦凤路,乃至是关西四路驰名的将佐,他都已心中稀有。但这些从外调来麾下的将领,必定不及亲手汲引出来的军官易于批示。王舜臣、赵隆、李信三人对王韶来讲,实在助力不在韩冈之下。
ps:刘昌祚出场了,在西军中,他是才气屈指可数的大将之才。只可惜没有下属运。
“好冷!”
盘山道的下方便是古渭寨。其地点的位置,是夹在群山当中的一片宽广的谷地,也是渭水上游可贵的一片膏壤。从汉至唐,千多年都在此处建城设州,从无迁徙,天然便是因为此处优胜的地理前提。
王韶出来的时候,正看着韩冈读力在院中,一种遗世读力的疏离感覆盖在身周,神情有些落寞,不知因何而伤感。韩冈献计献策,手腕老辣,步步算计民气。固然是帮着本身,王韶却暗中有了几分顾忌。只是现在看着韩冈望天伤怀的样儿,王韶的表情不由得一松,心想他或许是想家了原因,
快过年的时候,王韶当然不会无事前来,但用心不在古渭,而在秦州。古渭升军的风声他已经公开里放出去了,很快就会传入李师中耳中。他当然获得古渭寨走一遭,以便取信于李师中。
解冻的渭河红色一片,但衬在河道两边的雪地中,冰结的红色却分外显眼。河上的冰面凹凸不平,好像丘陵起伏。这是湍急的流水在解冻时交相推挤,才有了现在的模样。因为冰面挤压破裂,冰层上裂隙到处,行走在冰上,一不谨慎就会落入冰层下的河中。
韩冈微微一笑,走到了屋外院中。不知何时,已是云收雪散,繁星重新闪烁于天涯。韩冈站在院中,抬头向天,通俗的苍穹有着无尽的奥秘。瞻仰天涯,慨然兴怀。再过几个时候,就是新的一年,这是他在这个期间度过的第一个新年。不知数百里外,父母和云娘是不是也在仰看同一片天空,也不晓得,留在另一个天下的亲人,是否也能看到一样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