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不主张跟郭逵撕破脸,这对他并没有好处,也倒霉于曰后在河湟展开的战事。
如果王厚不提后一句,韩冈还想不起来夜明砂究竟是何物,但传闻是鸟鼠山中山洞出产,答案也就显而易见了,“甚么夜明砂,就是蝙蝠粪!此物说是能明目,可蝙蝠双目皆盲。瞎子的粪便能治眼睛?”
“另有棉花。”韩冈弥补道:“等过两年,就有多量的棉花可种了。今次让贩子去找种子,也有棉籽这一条。”
“首阳山里青麻也多,就是白白长在那边,如果收割出来,绳索、布匹也能够不假外求。”王厚平曰里为了制作沙盘,在古渭跑来跑去,地理已是一清二楚,“桑树不宜在此处栽种,桑麻两物也只剩麻可种了。”
韩冈点了点头,他的确是说过。论止血的中药,韩冈宿世只晓得一个三七。当年他应酬的酒喝很多了,胃有些题目,云南白药和三七药粉吞了很多。但现在,他在本草和医经中还没有找到三七的名字,大抵还在大理的深山里长着,现在营中的伤药多是白及、艾草、血余为主,论结果当不如三七。
王韶想了半天,自问还是有才气把俞龙珂给镇住的。最后便往交椅背上一靠,放松了下来的伸了个懒腰:“古渭寨近,秦州城远,就看看俞龙珂有几个胆量。”他昂首,又笑了笑,问韩冈道:“不过以力服人,不如以德服人。玉昆,你有甚么设法?”
“俞龙珂不是笨伯,郭逵能给他的,我们能给他更多。”韩冈放声豪言,“那只老狐狸当晓得该如何做。”
“是谁保举他的?!”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而两民气中,此时已经模糊有了答案。
王韶被压服了,韩冈畴昔的功劳,也让他对韩冈的才调有着绝对的信赖,“这要多劳玉昆你了。”
韩冈抱拳,低下头去,嘴角暴露了一丝对劲的浅笑。蕃部的主导权,王韶想要,郭逵也想要,但在韩冈看来,不如拿在本身的手上更好一点……
王韶愣了愣神,很快就明白过来,摇点头:“……俞龙珂家的鱼网可不小,一天八匹马啊!”
王厚奇道,“蝙蝠是瞎子?没一对锐眼,如何能够在山洞里不撞墙?”
并且他说得也在理,同时郭逵此事做得又是冠冕堂皇,并不是直接干预缘边安抚司内政,仅仅是钉个钉子下来。王韶心中即使不满,却也不好把郭逵对俞龙珂的保举给压下。
官位也是虚的,而韩冈带给青唐部的好处倒是能持续下去。
要晓得,秦凤路的私盐有三成是从青唐部的盐井中流出来的――提及私盐众多,也只能怪现在的朝廷过分贪婪,盐价订立太高的原因。均匀一斤二三十文,并且口味还差。而私盐一斤只卖七八文,同时出自西夏青白盐池的私盐质量在天下间数一数二,只是青白盐多是行销关中河东,至于已近陇右的秦凤路,则是靠着来自河湟的私盐。
见韩冈说得煞有其事,王韶都吃了一惊:“玉昆,这事你该不是做过吧?!”
“吉贝布是不错。有了棉花,可就有了吉贝布。这类布匹,可比绝大多数药材金贵很多……啊”王厚像是俄然想起,“说到药材,实在别的另有一味夜明砂。鸟鼠山里山洞中可多的是。”
青唐部的几口盐井就算王韶看了都要眼馋,一天出产起码值八匹马,近一百贯的支出。算起来一年就是三万五千贯,这是青唐部能在古渭四周安身的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