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怀胎,苏氏生下了儿子李昊。母凭子贵,苏氏在李家内宅终究有了名分,被抬为妾室。
李昊心中酸楚,少不得要安抚哭哭啼啼的苏昭容,对亲娘愈发孝敬。
四皇子出身一样不高。不过,四皇子生母秦妃是永嘉帝的姨表妹。宫中赵太后,对秦妃到处照拂。
苏昭容松开儿子的手,目中含泪:“我将你手背抓破了,你如何也不吭声。”
李昊神采一缓,低声哄道:“别怕,我去看看母妃如何样了。”
边幅倒是不算丑,不过,和姣美也扯不上半分干系就是了。
年过三旬的苏昭容,柳眉颀长,黑眸盈盈,娇弱斑斓,楚楚动听。此时满面泪水,愈发令人顾恤。
亲娘独一能依托的,只要他。
苏昭容怔怔地看着儿子,泪如雨下。她用尽尽力,抓住李昊的手。统统话都梗在喉咙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李昌对兄长也格外埠依靠,攥着李昊的手,一同进了寝室。
苏氏当年是舞姬,一场酒宴后,被送到了尚且年青的李家家主李垣的床榻上。苏氏肚皮争气,只侍寝一次就有了身孕。
“我好惊骇。”
从一个卑贱的歌姬,到宫中昭容娘娘,生了两个皇子。一辈子的尊荣繁华都有了。在别人看来,苏昭容也算人生赢家了。
照顾年幼的胞弟李昌,也成了李昊义不容辞的任务。
苏昭容哭了半个多时候,一双眼都哭肿了,狠恶的情感总算渐渐平复。也直到现在,她才惊觉李昊的手背上尽是血痕。
一提胸口,苏昭容不知想起了甚么,面孔突然煞白,满身不受节制地颤抖了起来。
怡华宫里的宫女们,都称呼苏娘娘。李昊也只叫一声母亲。
苏昭容一向因位分低未能封妃耿耿于怀,常日里听不得昭容这两个字。
永嘉帝有五子两女,乔皇后所出的慧安公主和二皇子皆是嫡出,身份也最矜贵。
二皇子的外祖父是大魏首辅,文官之首。如果在承平乱世,有如许的娘家,谁也撼动不了二皇子的职位。
长长的指甲刺入皮肉,有些刺痛。
后宫妃嫔都是父皇的女人,七个后代都是父皇的血脉。他们母子三个,在宫中处境并不美好。
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李昊,泪珠成串地往下落,泣不成声:“阿昊……真的是你……你如何又活过来了……”
李昊好气又好笑,想抽回衣袖,看着胞弟哭得红十足的脸,内心一软,便随了他。
李昊兄弟两个,就很悲催了。
苏昭容满身一震,继而颤抖个不断。
他坐到床榻边,握住苏昭容的手,轻声安抚道:“母亲是不是又做恶梦了?如何尽说些傻话。甚么又活过来了,儿子一向好端端的。”
苏氏生得娇柔貌美,楚楚动听,在内宅也有些宠嬖。过了六年,又生了李昌。
五皇子李昌,和三皇子李昊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比起其他皇子来,天然靠近很多。
单看脸,实在看不出李昌竟是李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有赵太后撑腰,四皇子虽不是最受宠的,也无人敢欺辱半分。
李昊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任由亲娘抓着本身的手。
十岁的半大孩童,碰到了惊惧惊骇的事,风俗性地往兄长的身边躲。
苏昭容在人前笑意盈盈,私底下经常哀戚落泪:“都是我这个亲娘不顶用,扳连你们兄弟两个也跟着丢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