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昊高大漂亮,气度夺人。李昌身量还未长开,个头才至李昊的胸口。
李昌比李昊小了六岁,本年才十岁。
苏昭容松开儿子的手,目中含泪:“我将你手背抓破了,你如何也不吭声。”
“不,不消太医。”苏昭容一边满身颤抖着,一边再次用力抓紧了李昊的手:“阿昌,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你兄长伶仃说。”
李昌幼年不懂事,这些哭诉,都落进了李昊的耳中。
苏氏生得娇柔貌美,楚楚动听,在内宅也有些宠嬖。过了六年,又生了李昌。
李昊神采一缓,低声哄道:“别怕,我去看看母妃如何样了。”
十月怀胎,苏氏生下了儿子李昊。母凭子贵,苏氏在李家内宅终究有了名分,被抬为妾室。
一提胸口,苏昭容不知想起了甚么,面孔突然煞白,满身不受节制地颤抖了起来。
后宫妃嫔都是父皇的女人,七个后代都是父皇的血脉。他们母子三个,在宫中处境并不美好。
单看脸,实在看不出李昌竟是李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我好惊骇。”
苏昭容在人前笑意盈盈,私底下经常哀戚落泪:“都是我这个亲娘不顶用,扳连你们兄弟两个也跟着丢了脸面。”
亲娘独一能依托的,只要他。
李昌从李昊的背后探出一颗胖乎乎的脑袋,小声说着:“母亲,你胸口还疼不疼?”
五皇子李昌,和三皇子李昊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比起其他皇子来,天然靠近很多。
“大皇子生母是贵妃,二皇子是皇后所出。便是四皇子,亲娘也是端庄的妃子。轮到你们兄弟两个,亲娘倒是昭容。宫里一个个的嘴上不说,暗里里不知要如何讽刺你们。”
李昊兄弟两个,就很悲催了。
李昊皱了皱眉,头也不回地叮咛:“来人,去请太医来。”
苏昭容一向因位分低未能封妃耿耿于怀,常日里听不得昭容这两个字。
何如生逢乱世,广平侯府枝大根深。手握重兵跟随天子兵戈的武将,分量天然比文官重很多。永嘉帝对大皇子的偏疼,也不算希奇。
苏昭容怔怔地看着儿子,泪如雨下。她用尽尽力,抓住李昊的手。统统话都梗在喉咙处,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李昊好气又好笑,想抽回衣袖,看着胞弟哭得红十足的脸,内心一软,便随了他。
李昌对兄长也格外埠依靠,攥着李昊的手,一同进了寝室。
或许是心有灵犀,李昊一走到床榻边,苏昭容便醒了,颤颤巍巍地睁了眼,李昊幼年俊美的面孔顿时引入视线。
李昌红着眼,拉住李昊的衣袖:“三哥!母妃着了梦靥!见了我就像见了恶鬼一样,不断地尖叫,俄然就昏迷了畴昔,到现在还没醒。”
苏昭容哭了半个多时候,一双眼都哭肿了,狠恶的情感总算渐渐平复。也直到现在,她才惊觉李昊的手背上尽是血痕。
胞弟最信赖倚仗的,也只要他。
庶出的大皇子和静安公主,生母是孟贵妃。孟贵妃出身将门,孟家跟着永嘉帝打天下,有从龙之功,军功赫赫,被封为广平侯。
李昌点点头,攥着李昊衣袖的手却不肯松开。抽抽搭搭地说道:“三哥,我和你一起去。”
怡华宫里的宫女们,都称呼苏娘娘。李昊也只叫一声母亲。
十岁的半大孩童,碰到了惊惧惊骇的事,风俗性地往兄长的身边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