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候后,国葆前来陈述:抓到暴徒十三名。曾国藩唆使黄廷瓒当即审判。过会儿,他又想起一桩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来,写着:"叔康兄:审判时请留意,暴徒中是否有会堂分子,或是与会堂有联络者。"写完封好,叫荆七送给黄廷瓒,接着拿出上午未看完的垂危文书,聚精会神地看起来。
"各位父老乡亲,这些人向来就不是循分守己的良民,他们都是串子会的骨干,借百姓对五谷丰米行的痛恨,乘机行此犯警之事,企图扰乱民气,粉碎次序,以便乱中起事,附逆长毛。这等会匪,不杀何故布衣愤,何故护法纪?至于昨日不明本相,妄图小利的百姓,"曾国藩停下来,换成较为和缓的语气说,"烦各位父老转告,请他们放宽解,本部堂一概不究查。大师归去吧!"见阶下人并无起家的模样,曾国藩俄然大声说:"诸位到红牌坊看热烈去吧,十三名会匪的头颅已挂在那边半天了!"世人错愕不已,这才纷繁起家,向红牌坊奔去。刚才说话的老者边走边点头,自言自语:"事情真蹊跷,如何都成串子会了,先前从没传闻过呀!"中间一个老妇人说:"阿弥陀佛,不法呀,不法,一下子砍掉十三个脑殻,这杀人就跟剃头一样。"另一个老婆婆愤恚地说:"么子曾大人,曾剃头!"老妪偶然间给曾国藩起了一个形象的外号。从那天起,"曾剃头"一词,便在长沙城里四周传开。
曾国藩看是个信套。他用力扯开,只见一把明晃晃的短刀从内里笔挺掉下来,刀尖插进地板中,刀把在微微摆动。黄廷瓒吓得神采变白,曾国藩也吓了一跳,但很快平静下来,强笑道:"谁给我送来如许锋利的短刀!"说着从信套里抽出一张纸来,黄廷瓒凑过脸去看,只见纸上歪倾斜斜写着两行字:"放人,万事俱休;不放,刀不认人。"中间用红、蓝、黑三色笔划了三个相互套着的圆圈圈。黄廷瓒惊叫道:"这是串子会的人干的!" "你如何晓得?"曾国藩问。
"这些人与会堂有联络吗?"曾国藩不对黄廷瓒的计划置以可否,却提出了另一个题目。
"想以死来恐吓我?哼!"曾国藩鄙夷地嘲笑,"本部堂兼过兵部堂官,还怕这几个草寇!"
曾国藩把此事措置不重,将会引、起不良结果的短长干系,向黄廷瓒分解了一番,终究使黄廷瓒佩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