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曾国藩 > 七 哭倒在母亲的灵柩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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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贯能言快语的国蕙见爹一个劲地抽烟,晓得爹的老弊端又犯了:越是有满肚子话要说,越是不知如何说才好,最后便是冷静地抽烟。她因而接过爹的话头,对哥说:"三个月前,接到哥的信,得知哥放了江西主考,又蒙皇上恩赏一个月的假期探亲,百口都欢畅,娘更欢乐,病都好了几分,也间或能够下床走动了,叮咛家里作筹办,驱逐哥返来。又是粉刷屋子,又是做新衣--百口人每人做一套。孙儿们读书不长进,就骂他们:'过几天大伯返来,看你们有脸见?'儿子们哪件事没做好,就经验:'等你大哥返来后,我要奉告他!'好了半个月,又因镇静过甚,躺倒在床上。口里整天念叨:'不要让我就走了,我宽一就要返来了,让我再看看宽一吧!'"曾国藩忍不住又小声抽泣起来,国蕙也悲伤得说不下去。家人送来两杯热茶,兄妹接过。喝一口茶后,国蕙持续说:"到了六月初十上午,娘的病俄然恶化,痰涌上喉,不能开口,满弟从速到镇上请来金太爷。金太爷也没体例,只让灌参汤。灌下一碗参汤后,又拖了两天。十二日点灯时分,看看不济,爹把百口人叫到娘跟前。娘这个望望,阿谁瞧瞧,一双眼瞪得大大的,死劲用手指柜子。大师都不明白她白叟家的意义。我想,娘是不是要看看她平素爱穿的衣服,赶紧从柜子里把娘的几件好衣拿出来,送到娘的面前。她用手悄悄推开。四弟妹觉得娘要把家里的钥匙亲手交给哪位媳妇,仓猝从柜子里捧出一大串钥匙来,娘死命点头。还是爹晓得娘的心机,他晓得百口人都在,唯独缺了哥,娘见不到哥,想再摸摸哥寄返来的家书。爹亲手从柜子里取出哥这些年寄返来的一大捆家书,放到娘的枕边,娘双手摸着摸着,渐渐地咽了气……"曾国藩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双手捂着脸,又失声痛哭起来。他想起与母亲最后诀别的那一天--

曾氏道光二十二年四月二十七日给祖父母的信上说:"承叔父代庖寿具,兄弟戴德,何故图报!湘潭带漆,必须多带。此物'难辨真假,不成邀人去同买,反有奸弊……本年漆新寿具之时,祖父母寿具必须知漆,今后每年加漆一次。四具同加,约计每年漆钱多少,写信来京,孙付至省会甚易。此事万不成从俭。子孙所为报恩之处,唯此最为实在,其他皆虚文也。孙意总以厚漆为主,由一层加至数十层,愈厚愈坚,不必多用瓷灰、麻布等物,恐其与漆不相胶粘,耐久而脱壳也。"又,同年八月十二日给父母的信上说:"正月十二所办寿具,不知已漆否,万不成用黄二漆匠。此人男深恶之,他亦不肯经心也。""我是想奉告你的,你娘总不肯,怕影响你为皇上办事……"麟书仿佛有满肚子苦水要向儿子倾诉,但他生性言语痴钝,且心中又甚是凄怆,一时气闷语塞,话接不上来了。国兰忙给父亲拿来水烟壶,麟书吸了两口,用手擦着壶嘴,把它递给儿子。曾国藩摆摆手:"我已经戒了八年了。"听了父亲这句话,晓得母亲在沉痾当中还如许体贴他,心中更加难受。他望着从幔帐里伸出头面的黑漆棺材,泪水又流了出来。家里白叟的几副寿器,是他专门从京里付回银子,托叔父购置的,当时一共办了四具,还号召每年为四具寿器加漆一次,并定时寄回漆银。他还特地奉告弟弟,湘潭漆好,但要向熟行多探听,因为国漆真假难辨,不要和别人一起去买,以防奸弊;加漆时,不要多用瓷灰、麻布,恐与漆不相胶粘,耐久而脱殻。又关照弟弟不要叫黄二漆匠来漆,此人奸滑,办事不成靠。他晓得家里几位白叟迟早要用,因此格外用心。但现在看着躺在内里永诀的母亲,不由又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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