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长毛坐的轿吧?"富明阿问。
曾国荃的话音刚落,八个年青的兵士抬出一座黄龙大轿来。
"是呀,不过别的事他又干不了。"曾国荃表示出一种很大的遗憾。
"大哥存候心,我要叫他高欢畅兴分开金陵,安安稳稳停歇这场风波。"有了这句话,曾国藩放心了。
"啪!"曾国荃一手打在桌子上,杯盘震得跳了起来:"混账,你们要在富将军面前丢脸吗?都给我停止!" 彭、刘二人立时松了手。
再次回到厅里,吉字营的将官们酒兴更浓,富明阿却苦衷重重,望着面前的酒菜,再也吃喝不下去了。曾国荃看在眼里,心中暗喜。"富将军,另一件宝贝,你不想见地一下吗?""哦!哦!"富明阿仿佛醒过来了,"好哇,只要九帅肯拿出来,我当然乐意一开眼界。" "来人,把宝贝抬出来!"
富明阿说到就到了。本来,僧格林沁对曾国藩奏报已当场处决李秀成、洪仁达和金陵城里无金银两件事甚为思疑。他以为这是曾国藩在欺蒙朝廷,很有能够底子就没有抓到李秀成,而金陵城里的财产是绝对被他们兄弟及湘军官勇们私吞了。他要富明阿借检察江宁满城破毁景象为由,将这两件事查个水落石出,狠狠地压一下曾氏兄弟和湘军的气势,为满蒙旗兵出一口知名怨气。
关于李秀成之事,曾国藩不在乎。李秀成在逃达二十天之久,见者甚多,另有洋人戈登能够作证。临刑那天,沿途观者亦在万人以上,何况另有他写的亲笔供词。不怕富明阿再刁,这个究竟他否定不了,而金陵城里的财产一事,十之八九会出忽略。
"杏南兄,一人打拳太孤傲了,我跟你来个对打吧!""好!"满厅又是一片喝采。刘连捷也脱去衣服,暴露乌黑一身肉来,与彭毓橘面劈面地打了起来。刘连捷习的是巫家拳,柔中藏刚,棉里裹金,与彭毓橘的北拳恰成对比。二人在厅中一刚一柔,一攻一守,都拿出满身本领,互不相让。俄然,彭毓橘脚根一晃,朝天倒在地上,只见神采惨白,口吐白沫,世人都感到不测。刘连捷正要哈腰去扶起他,蓦地间彭毓橘飞起一脚,正踢在刘连捷的胸口上。刘连捷双手端住胸口倒在地上,半晌不省人事。世人见二人打得认起真来,纷繁站起,有的说:"算了,莫打了,原是打着玩的,如何能出毒手呢?"一会儿,刘连捷从地上爬起,发疯似的冲向彭毓橘,双手紧抱他的腰,两排铁锯似的牙齿在他肩上狠命咬起来,痛得彭毓橘哇哇直叫。
"九帅,刘连捷不是人,他踢我的下身。"彭毓橘说着,用手捂住下身,厅里一片哄堂大笑,富明阿笑得酒都喷了出来。曾国荃止住笑,问刘连捷:"你为何下此毒手?""我要经验经验他!"刘连捷傲气地说,"他四周辟谣,暴虐进犯我,说我在天王宫捡了一颗珍珠没有上缴。实在,自从进城到明天,我连珍珠的影子都没见到。""杏南,你为何要诽谤南云?"曾国荃厉声问彭毓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