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曾国藩 > 五 含雄奇于淡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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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见于曾氏咸丰九年三月十一日给张裕钊的信。

曾纪芬《崇德白叟自订年谱》"同治三年"中写道:"忆仲姊出阁时,有金耳挖一枚,重七钱,直二十余缗,一旦为人所窃,欧阳太夫人忧惜之至,数夕未眠,盖虑其至夫家无耀首之饰也。"咸丰十一年玄月二十四日,曾氏给长予纪泽的信上说:"又,寄银百五十两,合前寄之百金,均为大女儿于归之用。以二百金办奁具,以五十金为程仪,家中切不成另筹银钱,过于豪侈。遭此乱世,虽大富大贵,亦靠不住,惟节约二字能够耐久。""纪耀今春出嫁,我也跟纪静一样,只付二百两银子回家,陈家没讲闲话吧?""陈家倒是没说甚么,旁人都不信赖,说是大学士嫁女,只要二百两银子嫁奁,天下哪有如许的怪事!"纪泽笑笑说,"二妹出嫁的前一天,她的一把金耳挖被贼偷了。""纪耀哪有这类东西?"曾国藩皱着眉头问。

自浮图氏言因果祸福,而为善获报之说,深中于民气,安稳而不成破。士方其占毕咿唔,则期报于科第禄仕;或少读古书,窥著作之林,则责报于遐迩之誉,后代之名:纂述未及终编,辄冀得一二有力之口,腾播大家之耳,以偿吾劳也。朝耕而暮获,一施而十报,譬若沽酒市脯,喧聒以责之贷者,又取信称之息焉。禄利之不遂,则徼幸于没世不成知之名。甚者至谓孔子生不得位,没而俎豆之报,隆于尧舜。郁郁者以相证慰,何其陋欤!今夫三家之市,利析锱铢,或百钱逋负,怨及孙子。若通阑贸易,瑰货山积,动逾令媛,则百钱之有无,有不暇计算者矣。商富大贾,黄金百万,公私流衍,则数十百缗之费,有不暇计算者矣。均是人也,所操者大,犹有不暇计其小者;况天之所操尤大,而于世人毫末之善,口耳分寸之学,而一一谋以是报之,不亦劳哉!商之货殖同、时同,而或赢或绌;射策者之所业同,而或中或罢;为学著书之深浅同,而或传或否,或名或不名,亦皆有命焉,非可强而几也。古之君子,盖无日不忧,无日不乐。道之不明,已之不免为村夫,一息之或懈,忧也;居易以俟命,放学而上达,仰不愧而俯不怍,乐也。自文王、周、孔三贤人以下,至于王氏,莫不忧以毕生,乐以毕生,无所于祈,何所为报?己则自晦,何有于名?惟庄周、司马迁、柳宗元三人者,伤悼不遇,怨悱形于简册,其于圣贤得意之乐,稍违异矣。然彼自惜不世之才,非夫无实而汲汲时名者比也。苟汲汲于名,则去三十二予也远矣。将适燕晋而南其辕,其于术不益疏哉?

司马子长,收罗旧闻,贯穿三古,而八书颇病其略;班氏《志》较详矣,而断代为书,无以观其会通;欲周览经世之大法,必自杜氏《通典》始矣。马端临《通考》,杜氏伯仲之间,郑《志》非其伦也。百年以来,学者讲究形声、故训,专治《说文》,多宗许、郑,少谈杜、马。吾以许、郑考先王制作之源,杜、马辨后代因革之要,其于实事求是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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