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八年八月二旬日,曾氏给纪绎的信上说:"余平生有三耻:学问各途,皆略涉其涯溪,独天文算学,毫无所知,虽恒星五纬亦不识认,一耻也;每作一事治一业,辄有始无终,二耻也;少时作字,不能临摹一家之体,遂致屡变而无所咸,痴钝而不适于用,近岁在军,因作字太钝废搁殊多,三耻也。尔若为克家之予,当思雪此三耻。""早两天,李壬叔要我为他翻译的《多少本来》作一篇序言,把我难住了。"隔了一会,曾国藩又对儿子说,"我平生有三耻:天文算学毫无所知,虽恒星五纬亦不熟谙,这是一耻;作事有始无终,这是二耻;练字不能成本身的一体,又慢而废事,这是三耻。现已过五十,要洗去这三耻,已不成能了,但愿依托在你们兄弟身上。壬叔的这篇序,就由你去写。你通过写序,好好向壬叔、雪村、若汀等人学习天文历算。他们都是海内最负盛名的专家,学好了,也就为父亲洗去了这个热诚。你做获得吗?""儿子必然尽力做到。"望着父亲慈爱希冀的目光,曾纪泽硬着头皮承诺了。
半个月来,曾国藩成心识地考查了江庆才,交给他几件事,都不能办好;脾气又疏懒、褊急,爱以总督表弟自居。特别是明天一起用饭时,亲眼瞥见他将饭碗里的谷一粒粒挑出来,丢到脚底下。曾国藩内心很不舒畅。他本身用饭时碰到谷,老是去掉谷壳,把内里的米嚼碎咽下,从未连米抛弃过。一个费事出身的人,才过了几年好日子便忘了本,曾国藩于这件小事上看出江庆才不堪培养。昨夜为此事思虑好久,终究下决计了:固然南五舅有恩于前,固然江庆才是嫡亲,也决计打发他回家,安庆幕府不能留下这个阘冗。明天一大早,曾国藩跟表弟好说歹说谈了半个时候,又从积储中拿出一百两银子,又亲身写了"世事多因忙里错,好人半从苦中来"的春联鼓励他,总算把表弟说通了。
曾纪芬《崇德白叟自订年谱》"同治三年"中写道:"忆仲姊出阁时,有金耳挖一枚,重七钱,直二十余缗,一旦为人所窃,欧阳太夫人忧惜之至,数夕未眠,盖虑其至夫家无耀首之饰也。"咸丰十一年玄月二十四日,曾氏给长予纪泽的信上说:"又,寄银百五十两,合前寄之百金,均为大女儿于归之用。以二百金办奁具,以五十金为程仪,家中切不成另筹银钱,过于豪侈。遭此乱世,虽大富大贵,亦靠不住,惟节约二字能够耐久。""纪耀今春出嫁,我也跟纪静一样,只付二百两银子回家,陈家没讲闲话吧?""陈家倒是没说甚么,旁人都不信赖,说是大学士嫁女,只要二百两银子嫁奁,天下哪有如许的怪事!"纪泽笑笑说,"二妹出嫁的前一天,她的一把金耳挖被贼偷了。""纪耀哪有这类东西?"曾国藩皱着眉头问。
昔姚先生论古文之道,有得于阳与刚之美者,有得于阴与柔之美者,二端判分,划然不谋。然温和渊懿当中,必有坚劲之质、雄直之气运乎此中,乃有以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