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珩看到他们的眼神,生了自厌自弃之心,后退几步,冷冷道:“你们现在发明了,我早已经不是之前的阿珩。”
“我毕竟是高辛的王子妃,即便少昊不计算,高辛王族也容不得王子妃被劫走,这事有关一国颜面。”
阿珩摸了摸他的脉息,看来是撑不到百黎了,必须先给他配些药疗伤。她看了看四周,两侧青山起伏,草木富强,一条小溪在山涧中蜿蜒穿过。
阿珩气得双目喷火,破口痛骂:“浑蛋,禽兽,野兽,禽兽不如的浑蛋,蛇蝎心肠……”
走了半晌,身后再没有一点声音。
赤宸神采丢脸,紧紧地抓着阿珩的手,阿珩不耐烦地说:“不要白搭时候,健忘了就是健忘了。”
阿珩眼中隐有泪光,赤宸冷冷一笑,“我九死平生,不过终究还是活了下来。我把他、他的父亲,和统统猎人都杀了!几个村庄的报酬了撤除我,商定放火烧山,我只能逃,他们发明我身上有箭伤,一向追在前面,我逃了一座山又一座山,逃到百黎。我躲在水底下,听到他们要百黎族人帮他们杀我,没想到百黎的巫师回绝了。他说,‘我们饿时,猎取野兽的肉是为了充饥,我们冷时,猎取野兽的皮是为了取暖,不饿不冷时,杀野兽做甚么呢?’”
手边没有灵草神药,阿珩只能在他头顶足下燃了艾草,完整用灵力来拔出他体内的热气。赤宸的烧渐渐退了。
统统人都看向南边,目瞪口呆,没有一丝声音,整座城好似变成了死城。半晌,有老者高举双臂,哭嚎道:“天哪!博父山的山神又发怒了!”
赤宸哀痛地看着阿珩,阿珩低下头,撕扯着龙筋,想把它解开。
阿珩又气又笑,“胡说八道!”
反几次复的声音更加凸显出山野的喧闹。
阿珩深吸了几口气,只觉心神镇静。她的鞋子衣裙早已湿透,又感染了很多泥污,穿戴很不舒畅。她看赤宸鼻息酣沉,一时半会儿醒不了,遂悄悄脱去衣衫,滑入了水潭中,把衣衫鞋子洗洁净,搭在青石上,探头看看赤宸,他仍在昏睡,她就又放心大胆地在水潭里游着。
过了一会儿,阿珩向着红光走去。
阿珩破涕而笑,“你到底是神农国的将军,还是条野狼?”
少昊呆立在玄鸟背上,痴看着长空浩大,晚风清冷,山岚聚,雾霭散,他的指间仿佛另有阿珩的余温,但是,她又一次从他指间拜别。
凤尾竹间的竹楼还是是老模样,半新不旧,竹台上停着几只不着名的鸟,叽叽喳喳地叫着。
阿珩忍不住嘲笑,不但不睬会他,反倒走得更加快。
赤宸笑眯眯地听着,边听边点评:“这句‘禽兽不如’骂得很好,禽兽当然不如我了,它们见了我逃都来不及!蛇蝎心肠……”赤宸咂巴着嘴,摇点头,“不好,不好!太娘气了!你好歹想个更暴虐的野兽来比方……”
“真的,你健忘我的功法和你们都不一样吗?只要我的心神安静安宁,和六合融为一体,对我而言,六合万物都能够给我灵气、帮我疗伤。”
身后却传来一声短而短促的惨叫,阿珩实在受不了,冷嘲道:“大将军,你装了一起不累吗?”
阿珩撇撇嘴,想嘲笑,可看着这个略有几分陌生的赤宸,她一点都笑不出来。就像毒蛇丢弃了毒牙,虎狼收起了利爪,刺猬脱下了锋利的刺,他褪去了统统的假装,把最脆弱、最柔嫩的一面透露在她面前,没有了张狂不羁,没有了甚么都不在乎的傲慢,没有了调侃统统的锋利,面前的他只是一个浅显的男人,一个受过伤,会痛、会难过、会惊骇再受伤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