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扬手一把扫向我的双脚之时,我牙一咬,纵身从七八米高的树梢上跳了下去。
俄然一声轰响传来,我打眼一望,惊见那横放在屋里的棺材快速竖了起来,脑筋还没反应过来啥事,又听“咔嚓”一声巨响,棺材板子横空飞向了墙壁,一个头戴弁冕,身穿青衣大褂的老头嗖地从棺材里闪了出来。
花轿两侧,各有一个穿戴喜庆的女人扶着轿弦碎步小跑。
特娘的,老子还从没为一个陌生女人而冒这么大的风险呢。去!
我苦逼带冒烟儿,脑筋里只要一个动机,跑,跑……
我大骇之下,又忙往上爬了两层,直到树梢摇摇欲折了,才不敢再上了。
只见那老头抬头狂啸一声,和我四目相碰之间,嗷的一声拔腿就朝我冲来。
我娘!我脑袋轰的一炸,一下子傻了。
这回,我真的要垮台了,颤抖着紧抱着树梢,哭每天不灵,喊地地不该。
前面是四个身着红衣,吹着唢呐的男人,边走边点头晃脑地猛吹,声之宏亮,震得人耳膜都颤。
他抬头狂吼了一声,一个蹿跳蹦起来,飞身抱住树干,跟猴子似的嗖嗖地往上爬来,技艺之敏捷,令我目瞪口呆。
又往前走了几里,远远瞥见一群穿红着绿的人抬着花轿,吹吹打打的往这走来。
我又喊了一声,抬步就往院子里走,筹办堵住配房门,找阿谁打闷棍的和尚算账。
靠!靠!靠!
我娘呀,袁老瘸子诈尸了呀。
就在我精力靠近崩溃的一顷刻,突见前面郊野里有一棵高大的杨树孤零零地立在那儿。
我走了一段路,又一想,感觉这么做太肮脏,还要操心费心的,人家还不必然能中计,算了吧,闲事要紧。
我绝望了,没想到老子玩了八九年诈尸,今晚却死在诈尸手里。
这一夜折腾的,草特个娘啊,真是命大。
而那瘸子诈尸也是毫不泄气,咕咚、咕咚半秒不断歇,勇往直前不喘气。
不,他们是诚恳人,不是忽悠我,只是有一个也叫玲花的人把我引入了歧途,几乎一命呜呼。
我忙取出一颗手雷,扬手冲着那诈尸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我惊出了一身盗汗,忙奋力猛往上,几下就蹿到了树桠上,低头一望,见那诈尸坐在地上双手抓住鞋子,猛力一扯,“哧啦”一声,鞋子断成两截。
我暗叫不利,大凌晨的第一件事就不顺,那接下来的一整天就要谨慎了。
这,这特娘的是诈尸了?还是眼睛呈现了幻觉?
我娘,我一头扎在地上,长舒了口气,半点力量都没了,只觉六合乱转,身子簌簌乱颤,脑袋空缺一片……
幸亏,袁瘸子死了也是个瘸子,独腿倒腾的再快,也比不上两条腿的速率。
我俩一前一后相距三四十米,就这么展开了存亡拉力赛。
死瘸子身子猛一颤抖,几乎脱手摔下去,稍一停顿,旋即又顶着半个浮泛的脑袋嗖嗖地往上爬来。
袁瘸子呢,雄风还是,体如弹飞,二者的间隔越来越近,三十米、二十米、耳听着咚咚的脚步声就在屁股后了,能感遭到疾风瘆的后脑发凉。
眼看着身下的那诈尸一窜一窜的快到了我脚下,我俄然想起了腰间另有两颗手雷,但一人一尸都在一颗树上,一炸就双飞。
只听“噗哧”一声,死瘸子的半个瘦头就飞溅开来,吵嘴间杂的脑浆喷了我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