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们不时瞥见一队队全部武装的束缚军兵士举着红旗,马拉大炮,或快速行军,或高歌宏亮,浩浩大荡地往西南边向活动。
老头说他大儿子叫季大海,在华东第四纵队三旅八团,团长叫王全安,他儿子是五连连长。
这是要让我们下车了。
没一会,我身后屋里的灯灭了,桂花娘应当是睡下了。
而桂花娘则收回了一声惊奇,被我一眼逼住。
三麻子说他们是筹办去攻打济南的。也就是说,这天下真要成为共军的了。
我正胡思乱想着,闻声前面大堂里传来发言声,木木地转头看去,见三麻子拄着文明棍被掌柜的搀扶着走了过来。
故地重游,我感慨万千,胖掌柜的阿谁“吉利”旅店变成了“群众旅店”,不知桂花娘的那三间破屋子谁住上了。
我一愣,不知所措了。
路上,我们碰到过设卡子的民兵和束缚军。
我轻皱了下眉头:“那,王大拿他们……”
“没啥动静。”三麻子的神采仿佛有些落寞。
老头说完本身,又问我们的家庭成分,三麻子自是胡扯一片,老头也不疑。
我和三麻子坐到炕沿上,犹疑了一下,望了望门外,低声问他:“县城里有啥动静?”
在车上闲谈起来,老头提及了天下大事,非常高傲,说他的两个儿子都当体味放军,一个还是连长呢,等天下束缚了,儿子就能当上乡长或县长啥的,到当时他便能够不赶驴车了,在家带带孙子就行。
现在被三麻子又硬摁在了一起,氛围就有些沉闷。
然后趁着中午街上没人的时候,吃紧出了村,一起向西北方向赶去。
我越想内心越烦,揪着头发冷静地发楞。
我忙站起来,叫了声三爷,畴昔帮着。
不过我晓得,我们离德县另有好几百里呢,他不成能把我们送到地界上,最多再赶个一二十里就不错了。
进了屋,掌柜的走了。
如许又走了七八里,来到了一个岔道口,老头看看我们,抱愧地笑道:“老哥,我要往东走了,阿谁就是俺村,你们……”
“郭子,你睡吧。”桂花娘坐到炕沿上,低着头道。
因为是夏季,路两旁郊野的庄稼都长起来了,太阳又毒,也没风,我们坐在车子上都热的浑身湿透,感受像在蒸笼里。
桂花娘不吭声了,我来到屋门口,坐在门边一凳子上‘风凉’。
老头啪的一扬鞭,赶着驴车沿大道持续往前奔去。
三麻子拽住了缰绳,伸手从老头衣兜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冲我道:“把他扔高粱地里去。”
我悄悄叹了口气,又想起了大花瓶和虎子,如果不出不测的话,明天就能获得她们的动静。
我心下暗骂了一声,抡拳冲着老头的草帽顶子就砸了下去。
房间是开了两个,我和桂花娘一间,三麻子自个一间。
三麻子仿佛也忌讳在“群众旅店”留宿,走过店门口,来到了大街西北侧,找了个旅店住下,筹办探听明白了德县城内的情势,第二天再行动。
掌柜的连声应和。
这时候了,我必须照他的话做,遂下车扛起老头,跳过路沟,往庄稼地里走了十几步,放下了他。
三麻子叹了口气:“束缚军打下县城后,就没发明他们,追剿了两年了,还是没下落。”
可,老头美意美意顶着毒日头载我们,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