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麻子脸皮一抖,道:“老哥,你看我们爷仨,我的腿脚也不便利,可否送我们一程?您但是名誉的军属呀,儿子在火线立军功,你这当父亲的管咋也得做个榜样,你说是不?”
老头连哼没哼,就一头窝在车辕上死了。
现在被三麻子又硬摁在了一起,氛围就有些沉闷。
三麻子见我不动,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对这些,我是不感兴趣的,而三麻子却饶有兴趣,问他俩儿子叫啥名字,在哪个军队?
这一番话把老头说的不美意义了,只好道:“那好,我再送你们段路。”
路上,我们碰到过设卡子的民兵和束缚军。
我俩进了屋,看看炕上的一副被褥,都有些难堪起来。
但愿凭三麻子的本领能救出她们母子,要不……
因为是夏季,路两旁郊野的庄稼都长起来了,太阳又毒,也没风,我们坐在车子上都热的浑身湿透,感受像在蒸笼里。
三麻子说他们是筹办去攻打济南的。也就是说,这天下真要成为共军的了。
我们走了十几里路,碰上一个赶驴车的老头,三麻子让我上前问了,老头很痛快,承诺捎我们一程。
三麻子应了一声,转头瞥了我一眼。
主张盘算后,三麻子让我把宅子里的统统家具,米面盛器,乃至门窗,全数砸了个稀烂,形成被人掳掠或抨击的假象。
然后趁着中午街上没人的时候,吃紧出了村,一起向西北方向赶去。
我不知那布包里有啥,应当是束缚区职员的路条啥的吧,那东西对我们是有效的。
可,老头美意美意顶着毒日头载我们,若……
老头说他大儿子叫季大海,在华东第四纵队三旅八团,团长叫王全安,他儿子是五连连长。
三麻子因持着那老头的路条和军属证,我们一起通畅无阻,在第二天近傍晚的时候,终究来到了间隔德县有六十多里的小黄庄镇。
挽救龙种,是我们在承平镇王家村冬眠了两年后的第一个打算。
三麻子拽住了缰绳,伸手从老头衣兜里摸出一个小布包,冲我道:“把他扔高粱地里去。”
以是我们不敢随便出去漫步,只要窝在旅店里安息。
老头说完本身,又问我们的家庭成分,三麻子自是胡扯一片,老头也不疑。
我忙站起来,叫了声三爷,畴昔帮着。
“我不累,你睡吧,我在门口坐着就行。”我说道。
我一愣,不知所措了。
“郭子,你睡吧。”桂花娘坐到炕沿上,低着头道。
我瞪眼张嘴地傻了,内心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这时候了,我必须照他的话做,遂下车扛起老头,跳过路沟,往庄稼地里走了十几步,放下了他。
而桂花娘则收回了一声惊奇,被我一眼逼住。
声音都很小,也都不安闲。
我靠。
我和三麻子坐到炕沿上,犹疑了一下,望了望门外,低声问他:“县城里有啥动静?”
我心下暗骂了一声,抡拳冲着老头的草帽顶子就砸了下去。
这是要让我们下车了。
这回不消换车了,我们赶着驴车走了七八里路,来到一镇子上买了些吃食,然后持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