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仲连谓孟尝
孟尝君为从。公孙弘谓孟尝君曰:“君不以令人先观秦王。意者秦王帝王之主也,君恐不得为臣,奚暇从以难之?意者秦王不肖之主也,君从以难之,未晚。”孟尝君曰:“善,愿因请公往矣。”公孙弘:“敬诺。”以车十乘之秦。
公孙弘可谓不侵矣。昭王,大国也;孟尝,千乘也。立千乘之义而不成陵,可谓足使矣。
先生王斗造门而欲见齐宣王,宣王使谒者延入。王斗曰:“斗趋见王,为好势;王趋见斗,为好士。于王何如?”使者复还报。王曰:“先生徐之,寡人请从。”宣王因趋而迎之于门,与入。曰:“寡人奉先君之宗庙,守社稷,闻先生直言正谏不讳。”王斗对曰:“王闻之过。斗生于乱世,事乱君,焉敢直言正谏?”宣王忿然作色不说。
齐王见田骈曰:“闻先生高议,设为不宦,而愿为役。”田骈曰:“子何闻之?”对曰:“臣闻之邻居之女。”田骈曰:“何谓也?”对曰:“臣邻居之女,设为不嫁,行年三十,而有七子。不嫁则不嫁,然嫁过毕矣。今先生设为不宦,訾养千钟,徒百人。不宦则然矣,而富过毕也。”田子辞。
苏秦自燕之齐,见于华章南门。齐王曰:“嘻,子之来也!秦使魏冉致帝,子觉得何如?”对曰:“王之问臣也卒。而患之所从生者微。今不听,是恨秦也;听之,是恨天下也。不如听之以卒秦,勿庸称也觉得天下。秦称之,天下听之,王亦称之,前后之事帝名,为无伤也;秦称之,而天下不听,王因勿称,其于以收天下。此大资也。”
颜斶辞去,曰:“夫玉生于山,制则破焉;非弗贵重矣,然夫璞不完。士生乎鄙野,推举则禄焉;非不得尊遂也,但是形神不全。斶愿得归,晚食以当肉,安步以当车,无罪以当贵,平静贞正以自虞。制言者,王也;尽奸佞言者,斶也。言要道已备矣,愿得赐归,安行而反臣之邑屋!”则再拜而辞去也。
驱而之薛,使吏召诸民当偿者,悉来合券。券遍合,起,矫命以责赐诸民,因烧其券,民称万岁。
宣王曰:“嗟乎,君子焉可侮哉!寡人自取病耳。及今闻君子之言,乃今闻细人之行。愿请受为弟子。且颜先生与寡人游,食必太牢,出必乘车,老婆衣服丽都。”
齐宣王见颜斶
苏秦谓齐王曰:“齐、秦立为两帝,王以天下为尊秦乎?且尊齐乎?”王曰:“尊秦。”“释帝,则天下爱齐乎,且爱秦乎?”王曰:“爱齐而憎秦。”“两帝立,约伐赵,孰与伐宋之利也?”对曰:“夫约然与秦为帝,而天下独尊秦而轻齐;齐释帝,则天下爱齐而憎秦;伐赵不如伐宋之利。故臣愿王明释帝,以就天下;倍约傧秦,勿使争重;而王以其间举宋。夫有宋,则卫之阳城危;有淮北,则楚之东国危;有济西则赵之河东危;有阴、平陆,则梁门不启。故释帝而贰之以伐宋之事,则国重而名尊,燕、楚以形服,天下不敢不听,此汤、武之举也。敬秦觉得名,而后使天下憎之,此所谓‘以卑易尊’者也。愿王熟虑之也。”
齐王闻之,君臣惊骇,遣太傅赍黄金千斤,文车二驷,服剑一,封书谢孟尝君曰:“寡人不祥,被于宗庙之祟,沉于阿谀之臣,开罪于君,寡人不敷为也,愿君顾先王之宗庙,姑反国统万人乎!”冯谖诫孟尝君曰:“愿请先王之祭器,立宗庙于薛。”庙成,还报孟尝君曰:“三窟已就,君姑高枕为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