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后死,未立后也。谓昭鱼曰:“公何故不请立后也?”昭鱼曰:“王不听,是知困而交绝于后也。”“但是不买五双珥,令其一善而献之王,明日视善珥地点,因请立之。”
天下合从,赵使魏加见楚春申君曰:“君有将乎?”曰:“有矣。仆欲将临武君。”魏加曰:“臣少之时好射,臣愿以射譬之,可乎?”春申君曰:“可。”加曰:“异日者,更羸与魏王处京台之下,仰见飞鸟,更羸谓魏王曰:‘臣为王引弓虚发而下鸟。’魏王曰:‘但是射可至此乎?’更羸曰:‘可。’有间,雁从东方来,更羸以虚发而下之。魏王曰:‘但是射可至此乎?’更羸曰:‘此孽也。’王曰:‘先生何故知之?’对曰:‘其飞徐而鸣悲。飞徐者,故疮痛也;鸣悲者,久失群也。故疮未息而惊心未至也,闻弦音引而高飞,故疮陨也。’今临武君尝为秦孽,不成为拒秦之将也。”
魏王遗楚王美人
楚考烈王无子,春申君患之,求妇人宜子者进之甚众,卒无子。
长沙之难,楚太子横为质于齐。楚王死,薛公归太子横。因与韩、魏之兵,随而攻东国。太子惧。昭盖曰:“不若令屈署以新东国为和于齐以动秦。秦恐齐之败东国,而令行于天下也,必将救我。”太子曰:“善。”遽令屈署以东国为和于齐。秦王闻之惧,令辛戎告楚曰:“毋与齐东国,吾与子出兵矣。”
客说春申君曰:“汤以亳,武王以鄗,皆不过百里,以有天下。今孙子,天下贤人也,君籍之以百里势,臣窃觉得不便于君。何如?”春申君曰:“善。”因而令人谢孙子。孙子去之赵,赵觉得上卿。
齐明说卓滑以伐秦,滑不听也。齐明谓卓滑曰:“明之来也,为樗里疾卜交也。明说楚大夫以伐秦,皆受明之说也,唯公弗受也,臣有辞以报樗里子矣。”卓滑因重之。
或谓楚王
孙子为书谢曰:“‘疠人怜王’,此不恭之语也。固然,不成不打量也。此为劫弑灭亡之主言也。夫人主幼年而矜材,无神通以知奸,则大臣主断国私,以禁诛于己也,故弑贤长而立幼弱,废正適而立不义。《春秋》戒之曰:‘楚王子围聘于郑,未出竟,闻王病,反,问疾,遂以冠缨绞王,杀之,因自主也。齐崔杼之妻美,庄公通之。崔杼帅其君党而攻庄公。请与分国,崔杼不准;欲自刃于庙,崔杼不准。庄公走出,逾于外墙,射中其股,遂杀之,而立其弟景公。’近代所见:李兑用赵,饿主父于沙丘,百日而杀之;淖齿用齐,擢闵王之筋,县于其庙梁,宿夕而死。夫疠虽痈肿胞疾,上比宿世,未至绞缨射股;下比近代,未至擢筋而饿死也。夫劫弑灭亡之主也,心之忧劳,形之困苦,必甚于疠矣。由此观之,疠虽怜王可也。”因为赋曰:“宝珍隋珠,不知佩兮。礻韦布与丝不知异兮。闾姝子奢,莫知媒兮。嫫母求之又,甚喜之兮。以瞽为明,以聋为聪,所觉得非,以吉为凶。呜呼上天,曷唯其同!”
长沙之难
春申君相楚二十五年,考烈王病。朱英谓春申君曰:“世有无妄之福,又有无妄之祸;今君处无妄之世,以事无妄之主,安不有无妄之人乎?”春申君曰:“何谓无妄之福?”曰:“君相楚二十馀年矣,虽名为相国,实楚王也。五子皆相诸侯。今王疾甚,旦暮且崩,太子衰弱,疾而不起,而君相少主,因此代立当国,如伊尹、周公。王长而反政,不即遂南面称孤,因此有楚国。此所谓无妄之福也。”春申君曰:“何谓无妄之祸?”曰:“李园不治国,王之舅也,不为兵将,而阴养死士之日久矣。楚王崩,李园必先入,据本议,制断君命,秉权而杀君以灭口。此所谓无妄之祸也。”春申君曰:“何谓无妄之人?”曰:“君先仕臣为郎中,君王崩,李园先人,臣请为君童刂其胸杀之。此所谓无妄之人也。”春申君曰:“先生置之,勿复言已。李园,软弱人也,仆又善之,又何至此?”朱英恐,乃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