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谓春申君曰:“臣闻之《春秋》‘于安思危,危则虑安’。今楚王之春秋高矣,而君之封地不成不早定也。为主君虑封者,莫如远楚。秦孝公封商君,孝公死,而后不免杀之;秦惠王封冉子,惠王死,而后王夺之。公孙鞅功臣也,冉子亲姻也,但是不免夺、死者,封近故也。太公望封于齐,邵公奭封于燕,为其远王室矣。今燕之罪大而赵怒深,故君不如北兵以德赵,践乱燕以定身封,此百代之一时也。”
庄辛去之赵,留蒲月,秦果举鄢郢、巫、上蔡、陈之地,襄王流搑于城阳。因而令人发驺,征庄辛于赵。庄辛曰:“诺。”
虞卿谓春申君
或谓楚王
客又说春申君曰:“昔伊尹去夏入殷,殷王而夏亡。管仲去鲁入齐,鲁弱而齐强。夫贤者之地点,其君何尝不尊,国何尝不荣也。今孙子,天下贤人也,君何辞之?”春申君又曰:“善。”因而令人请孙子于赵。
长沙之难
或谓黄齐
客说春申君
后十七日,楚考烈王崩,李园果先入,置死士止于棘门以内。春申君后入,止棘门。园死士夹刺春申君,斩其头,投之棘门外。因而使吏尽灭春申君之家。而李园女弟——初幸春申君有身,而入之王——所生子者遂立为楚幽王也。
楚考烈王无子,春申君患之,求妇人宜子者进之甚众,卒无子。
有献不死之药于荆王者
乃谓魏曰:“夫楚亦强大矣,天下无敌,乃且攻燕。”魏王曰:“乡也,子云‘天下无敌’;今也,子云‘乃且攻燕’者,何也?”对曰:“‘今为马多力’,则有矣;若曰‘胜千钧’则不然者,何也?夫千钧非马之任也。今谓‘楚强大’,则有矣;若‘越赵、魏而斗兵于燕’,则岂楚之任,也我?非楚之任而楚为之,是敝楚也。敝楚见强魏也,其于王孰便也?”
庄辛谓楚襄王曰:“君王左州侯,右夏侯,辇从鄢陵君与寿陵君,专淫逸侈糜,不顾国政,郢都必危矣!”襄王曰:“先生老悖乎?将觉得楚国妖祥乎?”庄辛曰:“臣诚见其必定者也,非敢觉得国妖祥也;君王卒幸四子者不衰,楚国必亡矣。臣请辟于赵,淹留以观之。”
《诗》曰:“上天甚神,无自瘵也。”
郑袖知王以己为不妒也,因谓新人曰:“王爱子美矣。固然,恶子之鼻。子为见王,则必搑子鼻。”新人见王,因搑其鼻。王谓郑袖曰:“夫新人见寡人,则搑其鼻,何也?”郑袖曰:“妾知也。”王曰:“虽恶必言之。”郑袖曰:“其似恶闻君王之臭也。”王曰:“悍哉!”令劓之,无使抗命。
孙子为书谢曰:“‘疠人怜王’,此不恭之语也。固然,不成不打量也。此为劫弑灭亡之主言也。夫人主幼年而矜材,无神通以知奸,则大臣主断国私,以禁诛于己也,故弑贤长而立幼弱,废正適而立不义。《春秋》戒之曰:‘楚王子围聘于郑,未出竟,闻王病,反,问疾,遂以冠缨绞王,杀之,因自主也。齐崔杼之妻美,庄公通之。崔杼帅其君党而攻庄公。请与分国,崔杼不准;欲自刃于庙,崔杼不准。庄公走出,逾于外墙,射中其股,遂杀之,而立其弟景公。’近代所见:李兑用赵,饿主父于沙丘,百日而杀之;淖齿用齐,擢闵王之筋,县于其庙梁,宿夕而死。夫疠虽痈肿胞疾,上比宿世,未至绞缨射股;下比近代,未至擢筋而饿死也。夫劫弑灭亡之主也,心之忧劳,形之困苦,必甚于疠矣。由此观之,疠虽怜王可也。”因为赋曰:“宝珍隋珠,不知佩兮。礻韦布与丝不知异兮。闾姝子奢,莫知媒兮。嫫母求之又,甚喜之兮。以瞽为明,以聋为聪,所觉得非,以吉为凶。呜呼上天,曷唯其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