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肥义又说道:“待比及四年前,赵主父力排众议,将国君之位传给君上,当时另有一部分臣子劝赵主父三思,毕竟传位之事分歧儿戏,何如赵主父当时态度果断……”
看着奉阳君李兑拜别的背影,蒙仲又看了看肥义。
听闻此言,蒙仲寂然起敬。
“肥相。”
肥义看了一眼蒙仲,微微摇了点头,不过他并没有正面答复:“赵主父犯了一个大错。……即当初,他不该废公子章。……赵主父废公子章而立君上后,朝中大臣亦纷繁弃公子章而投君上,这就是人趋利的赋性吧。……落空太子之位,又经历世态炎凉,公子章脾气大变,变得暴戾而贪婪……”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一眼蒙仲,低声说道:“现在你也晓得了,公子章,并非是我赵国独一的隐患。”
“……”
“意味着赵国将呈现内哄?”蒙仲答复道。
他俄然感受,肥义这位赵相,或许当得挺艰巨的。
顺着他的目光,蒙仲转头看了一眼,便看到奉阳君李兑正朝着这边走来。
听闻此言,肥义沉默了半晌,旋即正色说道:“倘若赵主父仍然有这设法,我肥义必定极力禁止。”
也是,赵王何当了近十年太子,又当了四年的君主,期间恐怕九成九的赵国臣子都已坚信这件事不会再有窜改,心安理得地将统统的筹马都放在了赵王何身上,至于公子章,天然早就被他们抛之脑后了,但是俄然之间,有各种迹象表白赵主父俄然要废赵王何而立公子章,你说那些已将筹马放在赵王何身上的权贵,会不会是以感到惶恐?
“我只是想说,赵主父成心让公子章成建功劳,怕是还未放弃当日那「一国二王」的设法……”李兑正色说道。
“……是故,当年主父废公子章而立君上时,朝中臣子大多是反对的。比如与你干系还不错的阴文君(赵豹)。”肥义转头看了一眼蒙仲。
蒙仲沉默不语。
蒙仲刚想见礼,却听肥义淡然地说道:“奉阳君有甚么要事吗?”
“奉阳君的美意我心领了。”肥义面带几分浅笑,态度果断地说道:“当初在那日宫筵时,我就曾经说过,当年赵主父将君上拜托给我,叮咛我莫要窜改主旨,莫要窜改情意。……我晓得田不禋一心想撤除我,但我岂能因为贪恐怕死而罔顾曾经的承诺呢?”
“关于君上,蒙司马晓得多少?”
蒙仲愣了愣,旋即就明白了肥义的意义。
听闻此言,肥义有些惊奇地看了一眼蒙仲,旋即捋着髯须呵呵笑了起来:“看来蒙司马对老夫印象颇佳啊,忸捏忸捏。”
肥义点点头,在对蒙仲说了一句后,便与奉阳君李兑走远的几步,来到了宫殿走廊转角的别的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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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章脾气大变是其一,至于其二,即赵国臣民早已承认了君上作为继位的新君……”
见蒙仲将吴娃这位赵国的前太后——惠太后评价为很故意计的女子,肥义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蒙仲,不过倒也没有指责甚么,反而随口问道:“是公子章或田不禋奉告你的么?”
肥义没有粉饰,照实说道:“老夫,是赵肃侯汲引的臣子,赵肃侯临危继位,平生交战四方,当时楚国余威犹在,秦、齐两国亦日渐强大,三晋衰弱,诸国并起,正值此混乱之际,赵肃侯朝见周天子,交战诸侯,就连魏惠王(魏罃),亦非赵肃侯敌手……赵肃侯身后,赵主父继位,主父的魄力、勇武,涓滴不再先王之下。两代君王,皆为雄主,但是君上,却自幼脆弱……当初君上还是太子时,我就曾想过,似这般脆弱的君主,如何能率领赵国,与秦、魏、楚、齐各国争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