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仲涓滴不怵仇赫的刁难,正色说道:“滕国乃仁义之国,当首用「文伐」。”
蒙仲当然晓得滕弘是谁,闻言答复道:“小子方才道出此计,大王难以置信,由此可见,滕国远不如陶邑,信赖世人也如此以为。……这般优厚的前提,滕国君主仍不肯接管,那就是他理亏,而后大王声讨,可谓名正言顺。……再者,我宋国若提出此事,亦划一于向滕国开释美意,若最后仍不免战役,则滕人或会指责其君主贪婪,而滕国君主,或亦会心中悔怨,不像眼下,滕国自上而下万众一心,结合抗击宋兵。”
“呵。”
仇赫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殿中,惠盎亦小声念叨着「易地」,脸上不由地暴露惊诧、苍茫、悔怨等庞大的神采。
而究竟上,不但单是他,别说宋王偃,就连惠盎也不是很明白,毕竟惠盎学的太杂,道、名、儒、法、墨等各家学术皆有触及,但并没有空暇深切学习道家的思惟,不像蒙仲有庄子在旁授业解惑。
惠盎本觉得宋王偃筹算犒赏他义弟蒙仲甚么,却没想到宋王偃将他们二人领到偏殿的走廊转角时,俄然转过身来问蒙仲道:“小子,据寡人所知,你祖父蒙舒、父亲蒙瞿、兄长蒙伯,皆亡于我国的战役,是故此番征兵才会由你前来……你,恨寡人么?”
“……”
说实话,他担负宋国国相,实在只是赵宋两国的一场买卖,但现在恰好宋王偃与惠盎都不及时出面解释,这就让仇赫显得很难堪,显得他有点“吃里扒外”的意义。
见此,蒙仲便淡淡说道:“「易地」便可。……用我宋国的陶邑,去互换滕国,滕国君主若答应,则我宋国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获得滕国。”
此时,惠盎俄然插嘴道:“但是,我宋国攻伐滕国,死伤无数,可赵国却迟迟不攻伐中山,试图让我宋国通盘管束齐国,这便是仇相所谓的‘精诚联袂’?”
蒙仲立即安静地答复道:“仇大夫又不是小子,又如何晓得我不知大王的心机呢?”
没想到蒙仲却说道:“若支出戋戋一个陶邑,就能让宋国以全盛的国力面对齐国;而滕国纵使易地获得陶邑,夹处于赵宋两国之间,亦只能与赵宋两国为盟。试问,为何不能?”